樣相差未免過於懸殊了些。只是左邊面頰上淺淺的一道傷痕添了些滄桑氣。
那人看見馮虞,笑著點了點頭,“好一個翩翩少年,方才老夫失禮了,來,快請坐。”
分賓主落座後,楊風又正式介紹了一回。“爹,這位就是我跟您說過的馮掌櫃、馮百戶。”說到“百戶”兩個字,楊風有意無意地略略加重了語氣。
那位聽過面色如常,說道:“呵呵,風兒、雨兒,還有云兒,之前向我說過多次了,說馮公子年少有為,今日一看,果然所言非需。想來他們還未與你說起過他們老爹吧?呵呵,老夫楊萬榮,在月港有些小生意……”
沒聽清後頭說的什麼,馮虞的嘴巴已經張得溜圓。楊萬榮,這一陣子可沒少聽弟兄們提起這個名字。想起這個,馮虞忍不住脫口而出:“莫非您就是萬帆楊?”
第三十七章 外面的世界
楊萬榮聽了卻沒什麼反應,或許在他眼裡,錦衣衛無孔不入,這小小一個綽號自然是不值一哂。
“呵呵,這個啊,不過是鄉親們閒談笑語,當不得真。大船三帆,小船一帆,若真是有萬帆,那少說也有三五千條船,老夫還窩在這窮鄉僻壤作甚,早去京城享清福去了。”
剛才那一嗓子已經讓馮虞有些後悔,這會兒更是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京城有什麼好,太過喧囂了。世伯這裡山水相依,居高望遠,幾位世兄又如此得力,正是享福的好地方好時候呢。”說著他指了指堂上那幅題字,“單憑這個,這一畝三分地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擾了世伯的清夢。”
楊萬榮聽了這話,忍不住又仔細打量馮虞幾眼。正好有丫鬟端來茶水,這一番交談暫且告一段落。托起盞茶潤了潤口,楊萬榮又問起幾人是如何相識的,這回是楊家兄妹你一言我一語頭尾說了一回。聽到怒打範三,楊萬榮嘿嘿笑個不停,只問了一句:“世侄,那廝之後如何發落的?”
“呵呵,不瞞世伯,我差人將那廝丟進錦衣衛千戶所,正在地牢裡修身養性。他家裡頭也報過官,這會兒也只能在家等訊息了。”
楊萬榮拿碗蓋撥了撥茶葉,“便要關一輩子麼?”
“用不著,過不了一年半載,他就不算個事了。”
楊萬榮眉頭一挑,“嗯?此話怎講?”
糟了,說漏嘴了!馮虞一下子傻了眼,總不能說再過個小半年王嶽、範亨就要坍臺失勢,那不成馮半仙了?隨便找個由頭算了。“這個嘛,小侄手上有些生意也是通到京裡去的,聽那邊的訊息說,八月萬歲爺大婚,操辦這事的不是司禮監王公公,而是當今萬歲的小時伴當劉瑾劉公公。”
楊萬榮聽到這話眼眸一轉,手上動作僵在那邊,看來是若有所思。話題轉到這上頭,楊風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楊雨、楊雲卻是覺著索然無味,把注意力轉向屋裡博古架上那些西洋進來的稀罕物事。看那神情,似乎已經在謀劃著一會兒如何找老爹打秋風了。
沉寂了片刻,楊萬榮另尋話頭,問起馮虞家中生意的情形。馮虞也不隱瞞,將手頭上吃食生意和兩家工坊的狀況粗粗說了一番,還提起打算在各地開起分店。
楊萬榮聽得連連點頭,忍不住說道:“果然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說著,又轉向三個兒女,“聽聽,聽聽,馮世侄與你們年歲一般,卻赤手空拳做下這等事業,你們既然是朋友,理應多少學著點。想當年,爹爹也是白手起家……”
看老爹擺出要憶苦思甜的架勢,楊風一番謹受教的模樣,楊雨依然是一番沒心沒肺的神情,楊雲卻是嘟起小嘴,想來這些老段子已經聽過不只三回兩回了。
馮虞見這情形暗自好笑,連忙打圓場。“世伯過譽了。我看幾位世兄都是有能耐有見地的。再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要能用心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