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百恕不再多說,轉身向那邊站著的凌澄道人微一點頭,於是,凌澄道人踏前一步,面向對立的紫千豪道:“時辰到了,紫千豪,你的險詐手段也施展得淋漓盡致啦,總算如你的願了,如今,你還有什麼可期盼的麼?”
業已看足了戲,紫千豪不由平靜調一笑,道:“道長,對一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在取捨之間,智者自將有所抉擇,而結果你已經目睹,這是人心的背向,又怎能誣指是險詐手段?”
暴叱如雷,凌澄道人叫道:
“利口小子,你懂得什麼叫‘人心背向’?滿口桐柴,貧道立即便要你明白你們這群賊匪盜寇的報應!”
紫千豪淡然道:
“同樣的,我們也要叫貴派知道縱容門人,恣意行兇為惡的後果!”
凌澄道人狂笑一聲,吼道:
“很好,紫千豪,你就劃出道來!”
這時——
“北刀”谷百恕緩步向前,他瞅著紫千豪,慢吞吞的道:“姓紫的,你狂得離譜了!”
紫千豪夷然不懼的回視“北刀”,徐徐的道:“谷百恕,這句話你似乎應該向青城派的人去說才對,‘玄雲三子’合同‘銀壩子’的人馬,不問情由首先向本幫啟釁,又傷了本幫祁大頭領一隻右眼,殘害了本幫數十兒郎,這還不說,青城派的掌權者非但不自加檢點,約束門人,更竟揚言要本幫交出祁大頭領,縛赴青城山受罰賂罪,否則即將對本幫大施報復!你說說看,是他們狂呢,抑是我們狂?是他們離了譜還是我們離了譜?谷百恕,你也是江湖中人,非但江湖中人,更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名人,而立身江湖,首重骨氣,如果我們被人迫害凌辱至此,吃了虧,受了氣,猶再跪下來向對方叩頭認罪,縛獻自己的弟兄,則我們還算是什麼?還有一點做人的最低尊嚴麼?恐怕不僅我們這群‘草宼’無法緘默,就是換谷百恕你也一樣沒有這麼深沉浩蕩的修養吧?”
窒了一窒,谷百恕竟然無言可對!他在惱羞之下,頓時大吼道:“紫千豪,你的利嘴利舌並不能說服我,我也不管誰是誰非,我只知道你們混賬!”
紫千豪冷冷的道:
“你在強詞奪理了,谷百恕!”
“呸”一聲,谷百恕厲烈的道:
“刀劍之下,紫千豪,你才懂得什麼叫‘理’!”
生硬的,紫千豪道:
“谷百恕,相信我們全想一試!
陰悽悽的一笑,谷百恕道:
“‘南劍北刀’;江湖齊名,各在南北稱霸,前些日子,‘南劍’關心玉栽在你紫千豪的手中,我谷某人業已頗為不平,早欲尋你掂掂份量,如今天賜良機,我正可籍了夙願了!”
紫千豪大馬金刀的道:
“谷百恕,只怕你將覺得這時機並不良好,而你的夙願也並不容易得償呢!”
谷百恕順手自後腰帶上抽出他那柄神鬼皆驚的熟牛皮刀鞘的牛角柄刀,這把刀,是砍刀的格形,寬沉厚重,背豐刃薄,他在手上掂了掂,冷森森的道:“這要比劃過才知道,是麼?”
雙目清冷如冰,紫千豪左手銀光閃爍的‘四眩劍’微微斜舉,安祥又鎮定的道:“當然!”
後面,“金手煞”熊無極踏前一步,拉開嗓門:“幫主,和青城的牛鼻子們沒啥規矩好講,我們就豁開來幹他個混江倒海吧?”
紫千豪穩重的道:
“一切按照原訂計劃進行,小心應付!”
一搓手,熊無極大笑:
“放心,他們八成是要栽了!”
谷百恕大怒道:
“熊無極,你身為‘俠義道’人物,根源出自白道,卻與這些綠林盜賊混雜一起,更竟助紂為虐,倒行逆施,你也不怕白道同輩的聲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