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向外張望,一連串光點轉瞬即至,他驚恐地瞪大眼睛、長大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之外的第二個音節,就聽得雨點打在雨棚上的那種噼裡啪啦聲在耳邊響起,完全不具備防禦能力的飛機蒙皮剎那間被機炮子彈撕得粉碎,破口從機身中部向前延伸,但並非與機身保持水平而是有一個向下的傾角。於是,這名從未見識過如此險況的機組通訊員呆若木雞地看著腳邊不足兩寸的位置被最後一發機炮子彈鑿出了偌大的破口,木製底艙板也被掀了一塊。抬眼看去,機艙內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寒冷洶湧的氣流從機艙壁那幾乎連成了整塊的大面積破損處湧入,飛機頓時因為平衡受到影響而激烈搖擺起來,前部駕駛艙裡兩名駕駛員在急促而惶恐地喊叫著什麼,他一時間居然無法辨別。兩手緊緊抓著旁邊的固定臺桌,透過腳邊的破損口看著虛無的夜空以及下方飛快向後退去的地面,恍若隔世。耳邊,機龘槍射手驚恐萬分地喊著:“……又來一架!又來一架!它開火了!它開火了……”
地面上。
“注意……大家聽我命令開火!沉住氣!”
一根橫倒的粗樹幹後面,頭戴德制傘兵盔的軍官聲提醒他那些素質出眾、經驗充足但近一年時間沒有參加過實戰計程車兵們。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冰原上,橫七豎八地停落著十多架無動力滑翔機,幾根綠色的燃焰訊號棒早已熄滅,雪地上雜亂的腳印也最終匯聚於此。在這臨時構築的阻擊陣地,17名士兵配備mg42機龘槍兩挺、fg42傘兵步龘槍龘12支、88毫米反坦克火箭筒2支以及手龘槍若干。儘管輕型滑翔機的負荷非常有限,但這一群士兵的彈龘藥還是較為充足的。此時在他們前方的雪地裡,準確數量難以判別的蘇軍官兵如一群毫無秩序的野牛浩蕩前行,他們彼此之間有近有疏,有些人只需顧及自己,甚至有便捷的雙足雪橇可以使用,有些人牽著騾馬或者攙扶傷員,費力而又緩慢地跟在和麵。隨著距離的拉近,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靴子踩過雪地發出的吱呀聲甚至沉重的喘息聲,但沒有人話,一個多餘的字詞都沒有。
在雪地裡行進,滑雪者在速度上佔有明顯的優勢,但近到跟前必須經過一片凹凸不平的緩坡,這就是滑雪者最不願意碰到的地形。憑藉灰白迷彩塗裝的鋼盔和作戰服掩飾,帝國近衛軍的空降兵精銳一個個緊緊伏身於各自的戰鬥位置,一雙雙冷酷而堅定的眼睛注視著這些蘇軍官兵笨拙地拄著滑雪杖往上爬,他們最前的距離坡頂只有二十多米距離,但他們的動作是如此艱難而緩慢,根本不必擔心他們一擁而上讓自己猝不及防。橫倒的樹幹後面,負責這處北線阻擊陣地的中尉軍官終於將持槍的右手從大腿移向齊眉位置,只見他非常從容地進行瞄準,直到最後一刻,對面那名蘇軍士兵才意識到前方的槍口,他急欲俯身趴下,卻沒能逃過這發令的槍聲。
咔咔咔……
在整體地勢開闊無遮的冰原中,機龘槍和傘兵步龘槍之密集,彼此之間顯得混雜難辨。兇猛的槍彈使得爬坡的二十多名蘇軍滑雪士兵轉瞬之間悉數倒下,為防僥倖者以手榴彈反擊,阻擊者迅速丟擲了四枚長柄手榴彈,機龘槍和傘兵步龘槍的連貫火力則向遠處延伸,那群狀若野牛的蘇軍官兵聽到槍聲已經停止前進,敏捷的反應力是在戰場上求生的重要保障,於是除了驚慌失控的騾馬,那片雪地裡幾乎沒有站立者,這也使得機龘槍掃射的線性殺傷銳減。轟轟幾聲爆炸之後,伴隨著硝煙的升騰,阻擊者的槍聲迅即稀疏下來。mg…42轉而以三四發子彈一次的短射開火,傘兵步龘槍則以自動式的點射捕捉那些趴倒的身影。相比於乍一開始幾秒射殺二三十人的鐮割式屠戮,此般攻擊屬於慢性殺戮。憑藉超出雪地一截的高度優勢,阻擊者很容易射中受困於300米之內的蘇軍官兵,一旦發現對方有架設機龘槍或迫擊炮的企圖,密集的槍彈便會如雨點般傾斜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