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精神。他盯著這人手中的傢伙一瞧,嚯!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不就是外形酷似AK47的德制MP44突擊步槍嗎?
再仔細看這名德軍士兵,藉著微弱的星光,林恩注意到他的大耳沿鋼盔上套了網繩,上面還插了枝葉用以增加在林間的隱蔽效果,身上的作戰服是著名的M43“豌豆迷彩”,看起來較為乾淨整潔。帆布質地的彈袋分左右兩部分挎在胸肋位置,每邊各裝三個與突擊步槍相匹配的弧形彈夾。
看慣了使用毛瑟步槍、MP38/40衝鋒槍以及相應配具的德軍士兵,忽然間有個貌似PLA叔叔的傢伙站在旁邊。拿著宛若五六式衝鋒槍的東東像模像樣地打著點射,林恩感覺像是一下子跨越了一個時代,大腦瞬時有些短路。
這還不算,差不多打完了一匣子彈,這名德軍士兵熟練地退下空彈匣,從彈袋裡取出新的換上,並順勢將空彈匣插進彈袋,這連貫的動作完全是用左手單手完成的。林恩腦海裡當即蹦出當年CS中警察拿著匪槍換子彈的畫面。在他的神經受到更多刺激之前,換好彈夾的德軍士兵拎槍爬出散兵坑,和其他士兵一同貓著腰飛快地向前跑去。
從突然出現到突然離開,這名使用MP44的德軍士兵呆在林恩視線中的時間可能還不到一分鐘,射擊的硝煙味道很快與周圍的各種氣味混在一起,唯有留在地上的澄黃色子彈殼是他來過的唯一證據。
林恩有些恍惚。
愣了好幾秒,大腦總算清醒了一些。在彈藥耗盡的毛瑟步槍與仍有幾發子彈可用的莫辛-納甘之間尋思了片刻,林恩背上毛瑟98K,端著莫辛-納甘,離開散兵坑前先探頭向外張望。熊熊燃燒的坦克殘骸,橫七豎八計程車兵屍體,四處散落的槍械鋼盔,還有無法分辨的殘肢斷臂、臟器肉塊、碎土沙石,每一次激戰過後的場景莫不是這般的觸目驚心。
小心翼翼地爬出散兵坑,往前挪了一米,林恩撿起一頂左側邊緣帶血的M42鋼盔扣在頭上;往前再挪半米,從一名陣亡同伴腰間的子彈盒裡翻出兩排用橋夾固定的毛瑟步槍彈。這就像是dos版的仙劍,玩家最大的樂趣所在就是撿拾翻找各種物品。不過,林恩只撿自己需要的作戰用品,對於逝去者的個人物品絲毫不動——儘管他見識過戰友之間的物品交易,但他總覺得這裡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是英勇的戰士,他們理應得到最基本的尊重。
前移了好幾米,林恩終於透過夜幕看到了自己本該待著的戰壕。它如同一條沿著河岸平躺的黑色巨蟒,周圍散佈著的屍體彷彿是它橫向滾過時不慎軋死的螞蟻,橫七豎八、姿態各異,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蘇軍士兵、哪些是德國守軍。此時戰壕已經重歸德軍佔有,不少士兵正站在裡面朝河面或者對岸射擊,但估計他們中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是從剛剛那場生死浩劫中倖存下來的。看著這個情景,林恩又想起了“屠夫”,這傢伙雖然是全世界唯一一個踢過自己屁股的人,但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放縱私慾的成分,何況關鍵時刻還救過自己的命。
“殺豬的!殺豬的!”
林恩提著嗓子輕聲叫喚,漸漸稀疏的槍炮聲壓不住他蹩腳的德語,而戰壕中時不時有人回頭張望一眼,卻沒有一張面孔是林恩尋找的。
正準備快走幾步到戰壕裡面去,林恩突然瞟見腳下有個黑乎乎的小東西,伸手一摸,駁殼槍!
迅速將失而復得的毛瑟軍用手槍插到皮帶上,林恩把腰背彎得如同蝦米一般,以靈貓的動作快步竄進戰壕。靠著高出許多的戰壕壁,他無需擔心自己的腦袋會被飛來的子彈爆頭,連忙從口袋裡掏出“屠夫”給的9毫米手槍彈,所剩四發全部填進駁殼槍——對於近戰菜鳥而言,它實在是一件保命自救的便捷武器。
林恩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裡,為旁人看來屁樣大的事情而偷著樂,這容易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