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不樂見心愛之人別有所愛。
“你……”葉半月的拳頭倏地握緊,指尖沒入肉裡滴出血猶不自覺。
“不想被殺就給我滾開,天明時分我不殺人。”所以他叫“夜修羅”,只在夜裡行動。
“不殺人?”他陰側惻地笑著。“你那可愛甜美的小義弟知道你殺過多少人嗎?要不要我替你數一數。”
“別扯上他,你承擔不起後果。”瓶兒的世界是乾淨的,不沾一絲汙穢。
眉一挑,葉半月露出無所謂的神色。“反正我本就一無所有,也沒什麼怕失去,沒本事殺了你算我技不如人。”
“不,你說錯了。”他陰狠地一瞥,嘴角掛著殘酷的笑。
錯?“望請指教。”
“你才對我說過殺手不該有羈絆,你唯一的弱點是梁玉紫。”佔據他心的女子。
“……”葉半月臉色突地一變,露出驚恐。
“別說你不在乎她的死活,要是你敢碰那渾小子一根寒毛,我就割花她的臉再斬斷她四肢。”狠話人人會說,在於做不做得到。
“你敢——”他發怒地低咆。
“你可以試試看。”他從不口出狂言。
第一聲雞鳴由遠處傳來,修羅的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他低咒了幾句凌空而上,神色匆忙得像是有什麼事快等不及了。
似想到什麼,他在躍出一丈後突然回首,丟下一句——
“別再像賊一樣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然後又飛身而縱地消失在他面前。
掌心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的葉半月露出妒恨交加的陰沉神情,他並非全然落於下風,這些年發狠的習些旁門左道武學,功力早就不在修羅之下,互在伯仲之間,不過若無萬全準備他不會出手。
另一方面也是顧及另一人的感受,在他心中,沒有人比他所愛的女子更重要,為了她,他可以暫時拋下屈辱,不讓她落淚。
“半月,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一聲輕似鬼魅的女音如絲一揚,驟地回頭的葉半月驚地瞠大眼,撩發蓋住左眼的胎疤。
“你要我殺了修羅?”這是她的本意嗎?為什麼他竟感到悲傷。
暗香幽至,一張帶著哀傷的絕美容顏迎著冷風。“我想殺了他。”
槁素的黑衣襯著蒼白臉色,顯得憔悴萬分,纖腰嫋嫋的梁玉紫看來一臉病態,弱不勝衣地由風中走來,美麗的容貌上少了一絲豔色。
千發老人過世之後,她便承繼其父之位,當起殺手組織“闇”的頭兒,以一名弱質女流之姿統御旗下近百名殺手。
其實她並不像外表柔弱,以女子之身習得父親七成武學,在江湖上算是厲害人物,出手狠毒而不留情,曾有殺手想叛逃她祭出殺一儆猴的手段,從此沒人敢心生二意。
唯獨栽在“情”字當中,她最愛的人,同時也是最恨之入骨的人,剛烈的愛如今有如崩山的雪峰,一傾而下洩如洪流。
“你捨得了嗎?”他苦澀的問。
淚,順頰而下。
梁玉紫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她將手揚高,指向已沉的月。“因為捉不到更想捉住,即便是鏡花水月也難叫自己死心。”意思是捨不得。
他咬了咬牙,“恭主,我去殺了他吧!”心痛是一時的,時間會忘記一切。
她實在太傻了,愛得毫無尊嚴。葉半月為她的痴傻感到不值,既痛心又憤怒。
她嘆了口氣,終究是忍不下心。“聽說他身邊多了一位異常得他重視的少年,你去查查他的底,若有不妥就除了他,不用再向我請示。”必要時,她也能心如羅剎。
淡眉一掃的梁玉紫眸中迸射出似冰冷意,除了她所在意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可以犧牲的棋子,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