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聯軍的統帥是德人瓦德西氏,但當時德國有一張報紙就這樣指出過:“義和團是帝國主義掠奪中國所激起的必然的運動。”這話真是一語中的。
原來在公元一八四零年鴉片戰爭之後,中國閉關自守的門戶,給列強堅船利炮開啟,騎在中國人頭上的除了一個滿清政府外,又多了一批洋人。而給當時中國人最尖銳感覺的又是外來的教士和“吃教的”,本來基督教的教義是“待人如己,勸人行善”,這主張確是不錯。可是在當時許多敗類,混人教會“吃教”,那就引起民憤了。就是當時清廷的“總署遵議教案章程奏”裡也說:“入教華民大率敗類,一經入教,魚肉鄉民,教士每依為心腹,恃作爪牙,一遇鬥毆,必相袒護,數十年來總理衙門所辦教案,從未見教士責罪教民之事。”當時人李東玩的“傳教論”就更說得具體了:“以教中為通逃教的莠民、罪犯、訟棍、地痞之流,得教士之包庇,更膽大妄為,作奸犯科,無所不至。或鄉愚被其訛詐,或孤弱受其欺凌,或強佔人妻,或橫侵人產,……或因小故而毆斃平民,種種妄為,幾難盡述。”
就是在這樣情形下,朱紅燈的“義和拳”為了要在農村發展,就很自然的要保護平民,抵制官吏和當時那些教堂的橫暴,這樣平民也就紛紛參加,清廷一看不對,唯恐義和團擴大為反滿清的叛亂,覺得不如利用他們來排外,以消滅其反政府的情緒,於是山東巡撫顏賢就取得西太后的同意,出告示承認義和團為民間團社。於是本來是清廷視為眼中釘的白蓮教一個支派的“義和拳”,就暫時取得了“合法”的地位。而朱紅燈也就從此把“反清復明”的口號改為“扶清滅洋”。但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扶清,卻是主張要站在和清廷對等的地位去“挾”它,而不是給清廷做奴才。這樣的策略,自然是一個錯誤,但就整個歷史事件有來、他們的行動還是反映了當時許多中國人的意志的。
可是這件事情在當時江湖上以“反清復明”為志的“秘密會社”中,卻引起了一些混亂,這是他們思想上所不能解決的問題。對“義和團”應該採取怎樣的態度呢?說它不對,它又確有值得擁護的地方;說它對吧,它卻又是要“扶清”的。獨孤一行也是因此大傷腦筋,但最後他還是決定去聯絡了。因此他請鍾海平去問柳劍吟的意思。因為柳劍吟既在山東,而和梅花拳(亦即“義和拳”)的前輩又很熟。
夜風呼呼,暗雲低垂;柳劍吟聽了鍾海平的話,也不禁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柳劍吟原自對清廷不滿,只是當年因和師弟分手,悽愴傷懷,竟自閉門封刀,隱居水泊二十餘年,本自漸漸“壯志消磨”,有“水鄉終老”之意。這番碰到獨孤一行,又和鍾海平作了深談,不覺那久已壓制下去的雄心壯志,又死灰復燃。他竟答應願意去見義和拳的大阿哥朱紅燈,看看他的行事,想辦法和義和拳中堅持“反清”也“反洋”的人合作,希望能改變朱紅燈“扶清滅洋”的路線。
兩人這一深談,不知不覺間,東方已白。窗外的天空,雖然還是迷濛蒙的一片雲海,可是這迷漫的雲海也已漸漸由厚而薄,由薄而隨風飄散了。
就在這曉色朦朧,殘星明滅,晨雞乍啼,將曙未曙之際,有一個人正賓士在“三十六家子”崎嶇的山路之上,這人就是和丁劍鳴同來的武師——五行拳名家章漢澤的弟子李家駿,他一大清早,就來扣鍾海平的大門。
他是奉了丁劍鳴之命,來找柳老拳師的。他們也料到柳劍吟必然是深夜來訪鍾家,他們一來見柳老拳師更交五鼓,還未回來,深怕他出了意外;二來他們那邊,也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要臨時改變此行大計。
李家駿一早來扣鍾海平的大門,驚醒了鍾海平外間的門人弟子,這些門人弟子,原就不知昨晚曾有兩個江湖上的成名英雄——雲中奇和柳劍吟曾先後來訪,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