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夕明顯地鬆了口氣:“可嚇死我了!二姨這回多虧你了!要不是區醫院跟你報告將我哥轉院過來,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嗨,這還不都是應該的!你哥從來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不會有事的!不過你啊,也勸勸你哥,你說喝那麼多酒怎麼還能開車?回頭我也得罵罵鍾遠!這小子最野!你說他白白虛長几歲也不知道攔著點兒,還讓他開車!”
宋海一聽連連賠罪:“哎,曲姨,這事兒怪我!跟大遠無關!要說我們這幫人我最大,怪我沒控制住,我這昨天一高興就喝高了……”
喬落在一片和諧之中默默地轉身離開。
顧意冬攥緊了拳頭留在原地。
鍾進追出來,有些侷促地說:“對不起……我媽……”
喬落抬眼看他,短短一年的時間,他身上已經尋不見那種清澈的氣質,雖然看著自己的眼神依舊誠懇。她微笑著搖搖頭:“她不喜歡我是應該的。還好你現在一切都好,聽說你家庭很美滿,恭喜了。”
鍾進看著她,眼神複雜欲言又止,終於只是說:“謝謝。”
喬落揮揮手:“走了。”
鍾進看著她孤單的背影,一時衝動喊住她:“喬落!”看她駐足,他咬咬牙,傻小子的勁頭由冒上來,神情有些說不清的激動,“只管做讓你快樂的事!我們都希望你快樂。我們都會幫你的,不要認輸!”
喬落回頭,透過鍾進的臉,隱約看到樓上那一片其樂融融的溫馨景象。她笑:“謝謝你,真的。”
坐立不安地過了幾天,去看賀遲之前她沒有聯絡他,她只是悉心熬了豬骨粥,像每次她生病賀遲送來的粥一樣,趁著勇氣還在趕緊拎了直奔他家。
開門的是個樸素整潔的中年女人,估計是保姆,看著喬落客氣地問:“請問是喬小姐嗎?”
換喬落愣住,訥吶地答:“是。”
賀遲坐著輪椅出來,喬落一看他立刻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她咬著嘴唇放下粥:“怎麼這麼憔悴?”原來她竟有這麼多日子沒有見他了嗎?
賀遲細細地看著她,終於,多日無處宣洩的沉鬱的情緒翻攪上來,變成可以外現的委屈。
兩個人都不說話,目光沉甸甸地相觸。
喬落抿著嘴,伸手,心疼地摸他的胡楂兒和頭髮,低聲說:“我來了。”
阿姨被賀遲提起打發下班,喬落為他颳了鬍子,梳理了至少一個半月沒有修理的頭髮——喬落不會剪頭髮,就不顧賀遲的反對徑自給他紮了小辮,甚至給他做了一個去角質的面膜。
然後像他照顧自己時一樣,雖說他雙手健全靈活,但她仍然耐心地一勺勺喂他吃粥。
最後她坐在他的腳邊,拿著一支簽字筆在賀遲左小腿的石膏上仔細地畫畫。
明亮的大廳裡,陽光暖暖的,這一刻溫馨得接近幸福。
賀遲靠在沙發裡深深地看著喬落專注的側臉。
他輕聲問:“落落,你快樂嗎?”
喬落一震,答:“我不知道。對了,阿姨怎麼知道我是喬落?”
賀遲沉默一瞬,才開口:“只有你一個年輕女子知道我這裡的住址。”
喬落笑眯眯地看著他:“哦?我還是年輕女子哪?我以為我已經是危害社會穩定的大齡恨嫁女青年了呢!”
賀遲也笑,嘴裡卻問:“落落,你想我了嗎?”
喬落終於直視他,明白今天逃不出去了。
她還想掙扎:“咱不說這個行嗎?你先安心養病好不好?”
“落落,我很想你,想到我自己都害怕。你告訴我你想我了嗎?”賀遲深深地看著她,不肯回避。
“想了。”她只得坦然回答。
“你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