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託瓦內特撅起嘴來,故作不滿地嬌聲道。
“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路易站起身來,走回到了辦公桌內側,這件事他不能答應。即便勃利夫人本人無害,可她的丈夫卻是一個開設賭場的“賭徒”,在賭博作為貴族腐化生活的一大標誌的年代,讓王后和一個賭徒的妻子交往過近,這不利於她個人,也不利於王室。
“我明白了。”瑪麗?安託瓦內特雙眉低垂,站了起來,氣餒道,“這樣的話,我走了。”
“小心一些。”路易向她點了點頭。
隨即,瑪麗?安託瓦內特嘟囔著嘴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門。而在門外,自然有她的侍女們守候著。
“勃利伯爵夫人?”路易皺著眉頭坐在辦公椅上,回憶著那張令人難以忘去的美麗臉龐的同時,也在考慮著如何將這個女人從瑪麗?安託瓦內特的生活中拉出來。他現在只希望瑪麗?安託瓦內特不過是臨時起意,並沒有將這個女人當做像朗巴爾親王夫人那樣的密友。
然而,路易的打算全部落空了。數日之後,勃利夫人便成為了杜伊勒裡宮的常客,路易在除了與瑪麗?安託瓦內特共進晚餐外的其他時候,都能見到她的身影。散步、下午茶、聊天……她幾乎與王后形影不離。
路易這時才回過神來,明白了這是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反抗,目的就是要讓勃利夫人進宮一事變成既定現實。此時,勃利夫人除了不在宮廷過夜外,幾乎和王后貼身侍女沒有任何區別。
路易在這件事上認輸了,不過,他並非是屈服於瑪麗?安託瓦內特,而是暗中調查了有關勃利夫人的情報。
勃利夫人是巴黎的社交名人,其美貌的外表和家中的財富令她的沙龍成為了巴黎眾多搶手沙龍的其中之一。不過,社交光輝的背後卻是家庭生活的孤單。她結婚將近十年,在為丈夫生下兩個孩子後,如所有完成婚姻任務的貴族婦人一樣,被其冷落。
路易還了解到,她雖然善於揮霍,可揮霍的錢財全來自丈夫的收入。勃利伯爵雖然做的是一項不光彩的生意,可他確實也可說是一個成功者,況且賭博在現時並未被人詬病太甚,他的錢也是乾淨的。
勃利夫人雖然有許多方面令路易覺得危險,可她至少還是一個能依靠自家財力滿足宮廷生活的女人,只這一點,路易也就讓瑪麗?安託瓦內特滿足一次。不過,他仍然沒有同意她的要求,任命勃利夫人為王后侍女,而且勃利夫人也不準在杜伊勒裡宮過夜,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時間進入4月,隨著春天的來臨,杜伊勒裡宮的花園又茂盛了起來,而在巴黎,有關公職人員降薪的傳聞也愈演愈烈,弄得中小貴族們人心惶惶。到了4月中旬,已經有不少中小貴族簽署了反對孔蒂親王提案、希望國王不召開臨時議會的聯名信件,這封信件也送到了路易的手中。
路易在拿到信的同時,已然對5月的議會有所信心,然而,這時的巴黎學問界又莫明其妙地加入了這場關於能否廢除改革、召開議會的辯論。
久不出面的盧梭首先發難。他一如既往地站在了孔蒂親王的身邊,抨擊著神秘的謠言製造者,並間接做出了“國王制造謠言,形成動盪”的推測,以至非常明智地指出“這是國王為了令財政總監杜爾哥的改革不被反對而製造的把戲”,同時還武斷地認為“在數家造船廠大力建造軍艦的情況下,國庫完全有能力保持公職人員的收入”。
盧梭的文章雖然在謠言製造者身份上用了推測的詞語,可除此之外的餘下推論,全部都是以“國王”為第一人稱,猶如肯定了“若是謠言製造者為國王,那麼國王就是為此目的”。不過,他的文章卻又一大缺點,那就是沒有指出國王為何會在“國庫充盈的情況下”拒絕免除貴族稅,以至還以降薪為反制之策。
盧梭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