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見。她閉上眼睛,輕輕淺淺的吸了一口氣,只覺一股淡而自然的清香隨著空氣流入肺腑,令人神清氣爽。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雙眼,星眸透過水霧看了眼冷意浮面的慕香玉,隨即移開視線看向端坐高位的老夫人,朱唇輕啟,“祖母請見諒,晚歌來遲可是有原因的,並非故意為之。”
說著,便見她朝浣綾使了個眼色,浣綾拿來擱在几案上的檀香木盒,捧至老夫人面前開啟,一道暗紅色光澤在內堂裡散開,流光溢彩,甚是美妙。
慕香玉朱唇緊抿,眼裡的恨意和惱怒卻是不加掩飾的傾覆到了慕晚歌的頭上,姣好的面容也因此透著濃濃的冷意,一時無話。
老夫人卻是神色一怔,而又忽然滿臉激動的站起身,伸手摸了又摸柔軟光滑的布料,眼裡盡是滿意之色。這織錦,她可是念叨了好多年的,只是織繡坊每四年才出一匹,而京都城中想要這匹織錦的人甚多,她一直盼著也沒有盼上。如今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又怎能不激動?
這時,慕晚歌又繼續說道:“祖母,這是晚歌在織繡坊給您買回來的織錦。晚歌知道,您惦念著這匹織錦已有好多年,這才早早的離了相府,不想竟回來晚了。還請祖母能原諒晚歌此前的失禮之處。”
話落,便見她起身行了個禮,似是為晚到請安的事情真心道歉著。
☆、卷一 異世孤魂 第二十四章 此等規矩
老夫人此時已被慕晚歌的這匹布收買了,看著慕晚歌的眼裡那是透著一千一萬個滿意,又哪裡會繼續揪著原先的事情不放呢?只見她快步走到慕晚歌跟前,執起慕晚歌的雙手讓她起身,和藹的笑道:“歌兒如此孝順,祖母誇讚你還來不及,又怎會責罰你?你這孩子,方才為何不直接將原因講明瞭,居然還藏著掖著呢?”
慕香蘭本就對慕晚歌厭惡到了極點,胸中壓制著洶湧的怒火無從發洩,如今看到這匹織錦,彷彿想起了這短短兩日內在慕晚歌手下所吃的虧,胸中的怒意奔騰而出。
只見她“騰”的一聲站起身,猛地衝到兩人中間,拽開兩人交握的手,氣憤的說道:“祖母,您別聽她胡說。孫女兒才是一早就出去給您買織錦的,還等了整整一個早上呢。若不是她使壞兒將這匹布從孫女兒手中奪了過去,又哪輪得到她此刻來獻殷勤?”
“嗯?歌兒,蘭兒說得可是事實?”老夫人看慕香蘭滿臉認真的神色,眉頭微皺,眼裡浮上一絲疑惑。
“祖母,玉兒倒是覺得二妹說得真切。您是知道的,若不是高官貴族的嫡子嫡女,是萬萬不能取回織繡坊的上等布料的,此等規矩,早已是不成文的規定了。五妹早在幾天前就不是嫡女了,為何又得了這織錦?”慕香玉眼裡劃過一絲狠毒的亮光,瞅準時機對慕晚歌窮追猛打。
老夫人也想起了織繡坊的規矩,面上的喜色慢慢落下,眼神複雜的看著慕晚歌,不置一詞。
慕晚歌卻是暗惱這身子的主人為何不多瞭解一些資訊,如今竟然對這破規矩沒有絲毫印象。她水亮的眸子一轉,心下頓時有了主意,隨即笑道:“祖母,織繡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沒錯,但也只是因為它從未遇見過特殊情況而已。巧了,今兒這事兒就被晚歌遇上了。那織繡坊的管事見晚歌只是一小小庶女,本不欲賣的。但晚歌對他說,自己身患寒疾多年,怕是活不過明夏了,只想在餘下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為祖母做些什麼。晚歌知道,祖母一直心心念念著這匹織錦,便拉下臉和管事說了半天。許是那織錦與祖母有緣,許是晚歌的孝心誠厚,那管事聽了,竟二話不說將織錦賣給了晚歌的。”
慕香玉卻是沉默下來,詢問的眼神投向慕香蘭。而老夫人的眼神則是在慕晚歌和慕香蘭之間來來去去了好幾次,雙方各執一詞且合情合理,她一時也不好判斷,索性來個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