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看他服下孔雀血,傷勢轉好,但真正要恢復,至少要七八日靜修,此刻只算是不使傷勢惡化罷了,相正身上的傷,以此刻來看,仍然不太樂觀。秦先羽微微皺眉,說道:“你傷勢未復,便要去追你那師叔?”
相正低聲道:“小僧傷勢未復,但師叔也被青燈灼傷,此刻追去,倒還能趁他未有恢復,將他鎮壓,免得出現變故。以他如今走火入魔之態,也不知會作出什麼事情來,若是犯了大惡,便是小僧的罪過了。”
秦先羽略微沉吟,說道:“鎮壓?”
鎮壓,降服,說白了,便是要生擒對方。
想要生擒對方,自身修為便要勝過對方許多,才有希望。
只因下手重了,或許便會傷其性命。而下手輕了,又不能傷得太重,或許對方便會趁機出手,自身一個不慎,便極有可能在這反擊之中重創,乃至身死。
意欲生擒對方,便該把道術神通威能拿捏得好,根據對方的修為而定,下手太重傷及性命,下手太輕則遭反噬,因此威能便該拿捏得剛剛好。如此,自身本領勢必要比對方高出許多,才有希望拿捏得這般準確。
就算擒下之後,也要將之拘禁,免得遭了變故。
秦先羽看了相正一眼,這才明白,為何相正不是對手。
那枯達禪師原是修成法相,後來未有寸進,而相正本身初是修成法相,論修為,與之相差彷彿。而枯達禪師練成了一臂金身,可相正卻有一位金身羅漢化成的青燈,要比這金身臂膀都要厲害許多。
按說相正該勝過對方才是,卻被枯達所傷,原來是抱著鎮壓的想法。
“也是,佛門忌殺。若是殺生,則是犯戒。”
秦先羽忖道:“而枯達又是其師叔,相正下不了手倒也正常。”
正當這時,相正收拾好了一些,才託著青燈,有意辭別。
默然片刻,秦先羽才問道:“若無法降服呢?”
相正略微沉默,說道:“那小僧便只好犯戒,想來佛祖也會饒恕罪過。”
佛門之中,多是降妖伏魔的手段,但都不是殺招,只是以降服鎮壓為重。但也有些法門,以殺為主,若是實在無法降妖伏魔,便只好斬妖除魔。
秦先羽略微點頭,正要說話時,便見相正面色微變。
這年輕和尚手中一盞青燈,火光搖曳,他面色微微變化,伸手在火中一探,雙指夾出一道火光。
那火光閃爍,似乎記載了什麼。
相正面色驟變,變得十分難看。
秦先羽問道:“怎麼?”
相正滿面自責,甚顯悲色:“師叔……良知泯滅,已徹底入魔了。”
二百八十三章天災
枯達禪師走火入魔,神智迷失,這是早已知曉的事情,但相正說他良知泯滅,徹底入魔,言中之意又是不同。
秦先羽隱約有些擔憂。
相正雙手合十,口誦佛號,末了,又念許多聲罪過。
這年輕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清雅脫俗,只是身上染血,滿面慈悲,自責之色流露於外。
“適才師叔被小僧所傷,往南逃遁。”
相正澀然道:“師叔早年曾鎮壓邪術之人,知曉以活人祭法的手段。他如今佛性盡滅,良知全無,最後一點善念也被焚燬,竟大開殺戒,居然……居然對凡人下手。”
秦先羽亦是變色。
“短短小半個時辰,師叔途經三鎮,以佛陀怒焰焚燒,或死或傷,人數眾多。幸得蒲元子道長出手,驚走了他,使他往無人荒野處而去,才未有造成更大災害。只是……”
不知是否因為傷勢的緣故,相正言語稍微有些沙啞,說道:“如今造成的災害,已足夠驚人了。”
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