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轉了三圈,然後把倉板輕輕放下。別說是有磚倒下來,就是這時候磚塊上停了只蒼蠅,估計都不會被驚動。
唐宇對叉車駕駛也很在行。在重生前,他儘管以搬磚這種雜活為主。但因為他與世無爭,所以,那些叉車工、翻斗車工什麼的都覺得他好說話。他們又發現唐宇很聰明,於是乾脆,就把許多歸叉車、翻斗車的活推給了唐宇。
雖然按照國家規定,各種工程車必須有相應的駕駛證方能上崗,但在工地內部,也沒人來管。
而唐宇反正也閒著沒事做,就把操控各種工程機械當成了最大的愛好。整天就開著各種工程車忙裡忙外的,藉此打發無聊的時間。所以,要論起工地上的這些活來,搬磚固然是他的強項,而工程機械的操作使用,更是他最拿手的。
剛才,竇洪鵬稍稍露了這麼一小手,唐宇全都看在了眼裡。他禁不住拍手叫好起來。旁邊的侯斌、雷師傅、王二德什麼的,還以為唐宇因為是個學生仔,沒見過市面,所以才這麼大驚小怪。於是他們都忍不住互相看了看,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而錢大寶、刁又安一看也都笑了。他們沒想到唐宇竟然這麼弱智,都已經“大難臨頭”了,居然還在為竇洪鵬鼓掌。他們忍不住互相狡黠地看了一眼,然後衝著唐宇投去鄙夷的目光。
而錢大寶和刁又安異樣的眼神,卻沒有逃脫祝白飛的眼睛。他立刻猜到他們之間有陰謀,但出於現在這個身份,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只好乾著急。
這時,刁又安慢慢地走到叉車前,朝駕駛室裡的竇洪鵬一擺手,指了指唐宇那堆磚,陰惻惻地道:“竇師傅,現在再試試這堆磚吧。”說完,他摸了摸自己腫大的嘴唇。剛才被唐宇那一下,他的嘴唇已經腫得像兩根火腿腸了。
竇洪鵬立刻看懂了,因為刁又安早就跟他說清楚了,只要他一摸嘴唇,就代表要讓那堆磚出差錯。
竇洪鵬的心頓時緊張得“咯噔”了一下。他坐在叉車駕駛室裡,仔細地看著這堆磚。他不得不承認,這堆磚堆放的水平比先前那一堆還要好。所以,要讓這堆磚出現問題,又要不露痕跡,只怕全工地的叉車工都不可能辦到。
但他現在毫無選擇,只好硬著頭皮把這種“不可能”變為“可能”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堆磚,像是盯著一顆即將爆炸的地雷似的,眼睛一眨不眨,足足有一分鐘,他沒有任何動作。
這時,民工們,還有錢大寶、刁又安他們都感覺有些奇怪。刁又安連忙催促道:“竇師傅,你還想什麼呢?沒幹過這活怎麼的?”
竇洪鵬無奈地看了看刁又安,心說:你這話沒錯,我做了這麼幾十年的叉車工,還真沒幹過這活。
不過,他畢竟是老叉車工了,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緩緩開著叉車靠近了唐宇的磚堆,把兩隻叉腳慢慢伸進了倉板底下,然後頓了頓……
突然,叉車發出了非常輕微的“哧”的一聲。從外表看,叉車沒有絲毫動作。但這個異樣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唐宇的耳朵裡。
唐宇立刻感覺不對,多年的叉車操作經歷告訴他,這個聲音代表有一隻叉腳被稍稍放低了一點。而這種操作在當前情況下,是不應該出現的。他稍一轉念,就想到了什麼,於是他慌忙抬起頭來,想要說些什麼。
但為時已晚,只見竇洪鵬已經把兩隻叉腳突然抬了起來。頓時,倉板不明顯地輕輕震動了一下,而倉板上的磚卻出現了一陣抖動,但很快就停止了。
這個抖動,對於其他人來說似乎沒有什麼,但對於唐宇這種老手來說,簡直猶如發生了地震。結合剛才那一聲不引人注意的“哧”的一聲,他的腦筋立刻電光火石的轉了一下:不好!
唐宇現在一切都想明白了——竇洪鵬跟刁又安是串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