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算準了,這事要麼是我倒黴,要麼就是季坦諾·路琪賽吃啞巴虧。更可惡的是,這混蛋嚐到了甜頭,後來又不斷地故伎重演。 這件事讓我和巴比·多義耳之間產生了隔閡,我想我遲早會和他分道揚鑣。我抽出我們合夥做彩券的利潤中我自己的那部分,開始試著放些高利貸。 “科沙·諾斯卓”中做高利貸的人不少,但方法卻各是各的,利率也不盡相同。我定的利息一般在20%上下。比如我這星期一借給你1000美元,從下星期一開始,你每週還我100美元,12個星期還清。利息是從一開始就算好加進去了的,所以對一些老債未還又借新賬的客人,我實際上賺了他們雙倍的利息。比如一個人借了500美元,按理他應該每週還我50美元,12個星期付清。好,時間過了一半,他還欠我300美元,這300美元裡頭已經包括了利息,對不對?他又來了,說手頭實在太緊,再借給我500美元吧。我呢,只給他200美元,加上先前的老賬300美元,一共就是500美元了。然後從這時候開始,他每週還我50美元,12個星期還清。不服氣?不服氣你找別人借去。說實話,他要是有能耐找到別人,也不會到我這兒來了。我們管這叫“奶油高利貸”,其奶油部分,或者說最可心兒的部分,就是雙重利息。 你問我是怎麼做起來的?很簡單,先做成一兩筆,話就傳出去了。你簡直想象不到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借錢。我只在布郎克斯做,我家住那兒,還有哈倫東區,那是我的老據點。我挑人也是有講究的。你不能貸款給做正經生意的小商小販,他們缺錢了來找你,過後一尋思,又覺得你盤剝了他們,腦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就跑到警察或者檢察官那裡把你給告了。也不能借錢給窮人,到時候他們要是砸鍋賣鐵都還不出錢來怎麼辦?你還能把他們熬了吃了?好多做高利貸的就是因為這種又賠錢又被媒體曝光的事給搞砸了。我不想跟人打架,也不想和誰過不去,我只是想賺錢,想把這件事認認真真地當成一樁正經生意來做。所以我放高利貸這麼些年,雖然沒有大發,也沒有賠過本,所有的賬一筆一筆都是收上來了的。很快,我就有了150多位固定客戶,有1萬多美元“在大街上”替我賺錢。 我也有周轉不開的時候。借錢的人太多了,手頭現金不夠,我也只好去借高利貸。這第一是為了信譽,人家找你兩次借不到錢,就不會再找你了。第二是我能弄到利息10%的貸款。為什麼?因為對方知道我是幹什麼的,知道我能還上,沒有風險。一來二去,我的一個上家,約翰·羅伯茲成了我的合夥人。他負責提供現金,我負責發展新客戶。他不僅是我的合夥人,也是安東尼·本德爾和其他“科沙·諾斯卓”的合夥人。我知道他在安東尼最大的四五家夜總會里都有股份。約翰·羅伯茲沒有加入“科沙·諾斯卓”,因為他有一個兄弟是警察。一直到後來,他才混進了安那斯塔西亞家族。 我和約翰聯手放出去了六萬多美元。老規矩,我從客戶那裡收20%,他從我這裡取10%,也就是說,我倆對半分。這件事自然是瞞不過安東尼·本德爾的。恰巧就在這個時候,那小子在賽馬廳裡賭輸了幾大筆。有一天,約翰·羅伯茲跟我說,安東尼找他去細細地盤問了半天我們的高利貸生意,聽那意思是要插一槓子進來。安東尼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太清楚了。他要是插進來,無論幹活不幹活,至少拿走三分之一。我對約翰說,既然他沒挑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