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的雪鳥又一次停留枝頭。纖弱枝頭上,殘雪高高的鼓起,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雪丘。
洛伊黑色的衣衫上被大雪覆蓋,已經積起了一個小高度,但他卻不以為然,目光澄澈的望著眼前的天地,淚水凝固在眼角,他低低的聲音帶著一股難言的憂哀緩緩慢慢的傳了出來:“我很小的時候,我爸爸進山打獵,是為了給酒館增加一些食物來源。那一天也是大雪瀰漫,他進了山,就再也沒出來過。半個月後,有人在山裡發現了我爸爸的屍體,已經被野獸分刮的不成樣子,只憑隨身的攜帶物才辨別出來。我媽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然後就病了,一病倒下去,也再也沒起來過,熬了半個月,終於離開人世。”
嗚嗚的冷風中,只有少年低淺的聲音。
“我們家就一個酒館,那個時候我小,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小。我走進了爸爸媽媽唯一留給我的酒館,裡面一貧如洗。鎮子上的很多人都sheyu我家的酒館,於是那一瞬間,我彷彿就長大了。我一個人守衛著酒館,不讓任何人接近。後來漸漸大了,我學會了市井中的一切黑暗手段,我也把酒館開了起來。鎮子上的人依舊欺負我,不過我也欺負他們。就這樣,酒館的生意在青黃不接中走過了十幾年。我沒餓死,而且活的很健康。只是,在每個下大雪的時候,我總會想起我的父母。十幾年的時間裡,我沒有夥伴,沒有可以傾訴的物件。我曾經以為,即便我死了,恐怕也沒人會記得。你們知道麼,從小就沒人關心過我,不管我冷還是熱,飢餓還是撐著……都只有我自己知道。”
“當鎮子毀滅的那個時候來臨,我看到像地獄一般的鎮子,鮮血染紅了地面上的積雪,曾經那些欺負我的鎮民都死了。我突然感覺,死神終於來了。就在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候,漆痕忽然出現了。他笑的好美,像是天上的神祗一般。他穿的很乾淨,比鎮子上那些精心打扮的姑娘還要乾淨。他救了我,然後突然的就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像父子,呵呵,誰聽到這樣的話不生氣啊,明明他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嘛。不過後來,他真的就像一名父親似的。我一路上說了不少的爛話,故意惹他生氣,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罵我,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他的溫暖。我從沒修行過,他就耐心的給我講解修行界的事情。就這樣,突然的有一個人開始關心你,我是真的覺得好高興。那段時光,是我十幾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聲音漸漸淹沒在風雪中,洛伊平靜的看著眼前瀰漫飛揚的雪花,雙眸被這抹白色所充斥。
故事講完,三人陷入到久久的平靜中。
第五清從小就失去了父親,也被逼迫著長大。阿德里安小時候在一個馬戲團,過著連奴隸都不如的生活。
他們都曾有一段悲慘經歷,所以他們更加的珍惜現在美好的生活。
時間緩緩的走過,洛伊慢慢的恢復過來,他轉身,看著兩位好友,苦澀笑道:“真抱歉,讓你們聽我囉嗦。”
阿德里安直身起來,輕聲道:“沒關係,有些事情,只有說出來才會好受些。”
洛伊笑著,的確感覺心裡好受多了。來到這裡,他也已經接受了漆痕死去的事實。他站起來,但突然感覺屁股底下有些堅硬。他頓時疑惑的扒開了那些並不厚重的積雪,旋即一個巨大的圓盤便展露出來。
“這是……”第五清滿眼疑惑。
漆痕等人離去的時候,並沒有向他們說明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圓盤上刻紋複雜,不過在三位修行者的眼中,這些刻紋早已失去了效應。
不過,洛伊卻是突然眼前一亮,隨後他將右手掌貼在圓盤上,格鬥權能的力量立即噴入其中,圓盤迅速發生變化,一行小字浮現了出來:“二度賜權者,以侍僕權能相抵!”
十二個小字映入三人的眼眸中,都是帶著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