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以前那麼多花花,不好看。娘以前那樣打扮起來就像一叢子又肥又大的綠芽子花,現在就像一顆豆芽!”
我大怒,想要改去拎他的耳朵,結果他已經哧溜一下跑了。我氣死了,左看右看,看到一把掃把,正琢磨著要不要拎著掃把追上去,結果一回頭,正對上孫思文的笑臉。
“……”我有點尷尬,摸摸半束垂在胸前的頭髮,輕咳了兩聲,“小貝,再不回來不帶你去了!”
小貝一聽,立刻慌了,趕緊屁顛屁顛跑回來,在我身邊蹭了蹭:“娘~”
我作勢要伸手摸他的頭,結果手一轉就拎住了他的耳朵,在他哭爹喊孃的叫聲中嘿嘿笑了兩聲。
因為我想好好散散心,於是便遣退了眾人,連玲瓏都沒讓跟著,只帶著孫思文和小貝。我改梳了姑娘頭,倒不是賭氣,而是我沒讓玲瓏幫手,我自己就只會梳這個髮型。結果帶著小貝,活像一對姊弟。孫思文就像是我們的大哥。
此時已經近午時,街上行走的人已經不多了,一些小攤小販也有家裡人送了飯來,一邊看攤子一邊吃飯。
我因為怕冷,就一直往小貝身上擠。
孫思文看了我一眼,道:“覺得冷?吃點東西?”
我點點頭,道:“我還真有點餓了。”
小貝的眼睛一亮,指著某處,大聲道:“娘!臭豆腐!”
我伸長鼻子聞了聞,立刻垂涎三尺。
孫思文笑了:“若是不介意當街吃東西,倒也無妨。”
我有些躊躇,但是我穿成這個樣子,誰能認得出我來。於是我大方地點點頭,道:“好啊,你請客?”
他一愣,然後有些無奈地道:“你給我的薪水,可不高。”
我笑嘻嘻地道:“可是請女孩子吃點東西總不至於請不起吧。你這樣小氣,以後是要娶不到老婆的喲。”
他別過臉,左看右看:“那,也要請未出閣的姑娘家啊。”
我沒料到這個人竟然也可以這麼油腔滑調,笑著拉著小貝自己跑去攤子上買。那老闆看到小貝,竟然眼前一亮。
“小哥,你又來啦!”
“……”我有點無語,笑著敲了敲小貝的腦瓜子。
當街吃東西,我還真是第一次,尤其還是吃臭豆腐。不過畏畏縮縮處更得樂趣,有一種惡作劇之後的快感。但是這樣忐忑不安是填不飽肚子的。我左右看了看,一邊給小貝擦手,一邊道:“走吧,小氣鬼,我請你吃午飯。”
孫思文道:“去樓子裡吃,未免無味。”
我好奇地道:“莫非你有什麼好去處?”
結果他直接把我帶到了一個麵攤,小心地給我擦了凳子,讓我坐。我笑嘻嘻地帶著小貝坐了,道:“我沒有這麼嬌貴的,衣服又不用我自己洗,弄髒了也沒關係。何況我也沒看出來這裡髒啊。”
孫思文笑了,道:“以前,我曾經看一個姑娘家在樓子裡吃飯,那個杯子,讓侍女擦了三遍才肯碰。”
這裡的對面是一家大酒樓,要是放到現在,應該是五星級標準了。而這個麵攤,也正是因此才顯得簡陋起來。貧富貴賤,一眼瞭然。
我禁不住道:“那個姑娘是不是你以前的相好?”聽說他也曾是大家子弟,如今到了這步境地,竟然還能夠泰然處之。而且他行動處依舊從容瀟灑,非但不窮酸,反而令人羨慕其逍遙自在。真真是個奇人。
他自然也聽得出我是在探他的隱私,也不在意,只是笑道:“都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眨眨眼,道:“其實這樣也挺好啊。我就很想一個人,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高興的時候就出門找點好吃的好玩的,不然就自己呆在家裡,看看書什麼的,挺好。大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