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陪著誰一輩子。”
我低聲道:“怎麼會,總會有些東西是要相隨一輩子的。”比如夫妻,比如天倫。
他又笑了,道:“可是那個時候怎麼敢奢想?你又是個女孩子,我當然可以風流一場,若是日後又像那些人一樣一拍兩散,你怎麼辦?吃了那麼多教訓,那個時候只想著就這樣算了罷了。”
我不說話。隱隱有些感激他的珍視和自制。
他握著我的手,低聲道:“能得你相隨一生,我覺得過往所經受的一些全都值了。小韻兒,我帶你去園遊會。”
我從他懷裡跳下來。他今天話多。且不吝嗇於表達他的感情,我有點害羞,不知所措地低著頭站著。他笑了一聲,牽了我的手。
“不如坐馬車去。你的身子可還不爽利。”
我點點頭,沒異議。剛剛騎馬,我到現在還腰身痠痛,雙腿也發麻。
馬車走了一會兒,我有點昏昏欲睡。突然車窗被開啟,一陣風灌進來,竟然帶著一絲絲清涼的花香。我一下驚醒,隱約還能聽到女子的笑聲,似乎有許多人集會。
安玉寧笑了一聲,道:“小懶豬,到地方了。”
我打了個哈欠,跟他一起下了馬車。
一下車,這股冷香又更加清晰,隱隱有些甘洌的意味。景緻更美,一片香雪海,寒梅傲雪,古韻清遠又繽紛絢爛。一大片一大片地看不上盡頭,美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我現在知道了,我每天住的那個園子是人間極品,可是我卻是井底之蛙。
花下有許多人走來走去,大多是衣著風雅之輩。有的地方擺著香爐和暖爐,有長桌併成一條,有人在上面寫字。還有人在說笑。
男子們風雅又風流。女子們矜持又高貴,笑吟吟地相對。好像是古籍裡才會出現的雅會。
安玉寧小心地扶了我,還未走近,就已經有人打招呼。
“安大少?!”
我抬起頭。卻見是一個面生的白衣公子。他身邊的美人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穿得有點少,但是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看著我們的樣子好像微醺,十分動人。
安玉寧笑了一聲,帶著我迎上去。彼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亦淡淡回禮。
那公子笑得爽朗,道:“大少,你可算是捨得把人帶出來了。”
迅速又有幾個人圍上來,幾個人說笑了幾句。我看出來這都是一些大家的公子小姐,年長一些的也有,不過都是書香世家。但安玉寧雖然是個生意人,可在這群人眼中無疑也是個雅人。而且是架子很大的雅人。
一些小女孩,都看著他眼睛冒星星,又要故作矜持,好像等著他去發現。
很快就有人聞絃音而知雅意,請我們去看一位大約是最出風頭的小姐做的詩。
那位小姐驕矜,好像都是微微抬著頭看別人來追捧她,然後優雅地笑了笑,應眾人要求將墨跡還沒幹的小箋拿起來,緩緩唸誦:“疏是枝條豔是花,流雲落索洗鉛華。天邊一朵白雲淡,流水空山有殘霞。”
眾人道了一聲好,紛紛喝彩。
我無意識地打了個哈欠,只覺得一般。確實一般。
突然有人道:“安小夫人不如也作詩助興?”
話題突然繞到我身上。我本來在看景發呆,這下不由得一愣。
又有人笑了,道:“小夫人也會作詩?不如就助助興吧。”
這話有點難聽了。我眯起眼睛看過去,堵我卻是幾個男子,身邊大多數帶著如花美眷,好像有一點替女眷出頭的意味。
安玉寧笑道:“嗯,拙荊確實是要獻醜的。”
我抬頭看了看他,沒說話。
他低聲道:“你便胡亂做一首,給大家助助興也不錯。”
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