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讓你帶她走。”
他摩挲著我手掌心,不說話。
我輕聲道:“雖然過了這許多年,也是不晚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低頭親了我一下:“我生平第一次慶幸,你喜歡自作主張。”
我毛了,推了他一下。他笑了一聲,這便走了。
我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後便回到屋子裡,繼續陪弄玉唸經。
她真的是孜孜不倦,一個下午念下來,簡直眼前發亮。黃昏來臨的時候,她終於決定:“我跟你們走。我想找個佛堂,帶髮修行,為劉郎祈福。”
我笑了,私心裡只覺得鬆一口氣:“好。”
她有些躊躇:“我得回去拿行李……”
我拉住她的手:“都是要緊的東西嗎? ”
她搖搖頭:“只是一些衣物和零碎。”
我道:“那就不要了好不好?”
她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碧玉簪子,自己摸索著戴上了,低聲道:“劉郎送給我的東西,已經都被他們拿走了。只得這枚簪子,我一直帶在身邊。怕被看見,也不敢戴,平時做活兒,也放在身上。”
我道:“這個簪子,很襯嫂子。”
她笑了笑,有些出神,似乎有人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因此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在夢囈:“能再戴上它,也,很好。”
安玉寧回來接我們,神情有些凝重,只道了一句:“快走。”
我意識到不對,馬上回頭讓小兔拿行李。
安玉寧道:“沒要緊的東西就不要了。”
我拉著弄玉的手,道:“要緊的只有弄玉嫂子罷了。那這便走罷。”
安玉寧的嘴角勾起一個笑意,從小兔手中接過佩劍,轉身在前面引路。我拉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弄玉的手,一路跟在他後面下了木道階梯。
臨走的時候有個小插曲。安玉寧跑到正埋頭算賬的掌櫃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掌櫃的,若是這個客棧不幸被人夷為平地,你們可以找襄陽安家,在震澤也有個錢莊。他們會把你這客棧買下來的。”
一句話說得人家綠了臉。但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然後就沒再耽擱,他把我和弄玉塞進馬車,然後小兔和小桃也塞進來。我急得把頭探出去:“我要騎馬!”
安玉寧左右看了看,他道:“小兔小桃,你們主子便交給我,現在開始,你們要全力保護弄玉嫂子。”
我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小兔和小桃只會跟著我團團轉。於是我朝小兔和小桃點了點頭,伸出手讓安玉寧握住,被他一把拉到了身前坐好。
黃昏籠罩下的震澤街道有一種安逸靜謐的意味,我卻很不合時宜地興奮起來。這種逃亡的事情,我不是沒有經歷過。彼時是多麼驚心動魄膽戰心驚。但是現在,因為有強大的後援在,這就變成了一種冒險和刺激。
安玉寧呼喝了一聲,帶著我們策馬奔出城外。身後已經隱隱傳來馬蹄聲。
我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低聲道:“是水鬼。”
水鬼,就是震澤一帶的本土土匪,有的時候也會到水上做水匪。雖然並不常見也不太囂張,但是正是大事內忍,勢力比我們想得大。
我道:“怎麼辦?”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他道:“沒有辦法了,改走水路。”
我有些意外:“你沒有料到了。”
他的聲音在風中帶著低低的笑意:“料到了,只是不確定。看來那客棧是保住了。”
哦,也就是說,他沒料到這些人會這麼敏感,完全不留意那個客棧,就直接追上來。因此雖然有準備,卻倉促。
我突然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