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小小地還一下!?不行,得大大地還!”
她進到帳中,劉統勳和傅清趕緊恭謹行禮,心中卻是無比訝異。
之前雙方接觸,李肆都沒怎麼搭理茹喜,可看在弘曆等人眼裡,卻是李肆把茹喜當自己人的表現。茹喜該是李肆的代言人,怎麼還幫著他們說話呢?
茹喜心中卻是怨海沸騰,這幾日她翻來覆去,滿腦子又被李肆的身影給滿滿脹著,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都覺得,只要李肆招手,只要李肆認下自己是他的女人,什麼滿人命運,什麼權勢富貴,她全都可以不管不顧。
可這只是夢,她轉瞬就醒。她之所以能入李肆的眼,就如同當初她之所以能入乾清宮一樣,全在她腳踏兩隻船。滿人視她為李肆的代言,李肆視她為滿人的代言,這就是她的價值,她唯一的價值。她若是要抽身而退,那就是一粒塵埃。
立場守穩後,這幾日李肆對她幾乎無視的態度,讓她倍受煎熬。
聽到弘曆等人正準備忍辱屈從,茹喜忽然覺得,這是一個讓李肆正視自己的好機會。
“你們不瞭解李肆,可我瞭解!”
茹喜劈手奪過草案文字,轉身出帳,氣場十足,弘曆等人都被震住。
好半響,傅清才感慨道:“淳妃娘娘,原本是真心為著咱們滿人打算的……”
飄揚著雙身太極團龍大旗的大帳中,聽了茹喜一番話,李肆終於正視茹喜,“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你心志還是沒變,就想著滿人的命運。”
茹喜面色酡紅,淚眼迷離地道:“賤妾不止為滿人命運著想,皇……官家,你讓弘曆認下這些條款,他能坐穩龍椅嗎?即便解決了弘時,這些條款也能把又一個弘時逼出來!”
“官家,賤妾很清楚,你是要復整個華夏的,滿人也只是幫著你看護住北面江山,不至生出像李自成那樣的禍患。十年前,僅僅只是暗中約定,你就能蓄足力量,奪下半壁江山,現在宋土已復,南強北弱,再要復北面,又何須如此費力佈置?”
“就讓滿人不覺身有重壓,就讓北面忘卻了失土之辱,給他們留下足夠的顏面,讓他們渾渾噩噩度日,如此豈不更好?弘曆跟他父皇不同,自小就被定了儲君,心性寬柔,未經磨難,就是個太平天子,只要讓他不覺是度日如年,大清傾覆就在旦夕,他絕不會振作求新,與官家為敵……”
一番話道出,李肆真有些訝然了,看著茹喜的眼神也有些恍惚,十年前,那個在自己面前自陳心志,為了滿人命運,什麼都可以作,不惜讓滿人自相殘殺的茹喜,跟現在的茹喜疊到了一起,讓他難以捉摸。
李肆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要什麼?”
茹喜眼圈發紅,身子又朝前湊來,她想要什麼?她想要……男人!想要有人全心信任,遮護,愛憐,而這天下能有這身份,這能耐的,只有兩個男人,一個還已經廢掉了。
一聲輕咳,終於提醒了茹喜,那個親手破自己紅丸的宿敵冤家,依舊在李肆身邊。
身子雖然停住,眼神如滾燙的岩漿,依舊灼得李肆也有些受不住。對這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李肆偏開視線道:“也罷,不管你怎麼想,這些話也算有道理,容朕想想。”
哀怨地告退,轉身正要出帳,李肆又道:“你若真有心入天下大局,就該找個能替你出面的人……”
待茹喜離開,李肆低聲自語:“茹喜……慈禧……,你真能當慈禧,對我來說,對華夏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四娘在旁邊哼聲道:“這女人滿肚子壞水,誰知道她回北京後會鼓搗出什麼壞事?官家,讓我跟在她身邊,盯著她辦事!”
李肆白了她一眼,胡鬧……
將茹喜這個人丟開,只考慮那些話,李肆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