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說,下午逃課去辦離婚事宜,律師他已經找好了,是個值得信得過的熟人。
費一笑回覆了個‘好’。發現這個字真難打,真的很難打,每一個按鍵按下去都是這般的吃力。
發完後,她又繼續趴在桌子上了,神色有些呆滯,想到近日來發生的這些事,如巨浪一般,一波高於一波,海浪甩起的高度,迎面襲來,讓她連站穩都束手無策。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顧元濤說是一起吃飯,約好了地點,等費一笑趕到約定的地點時,顧元濤還沒來。
隔了半小時,他才來,說公司臨時有事,耽擱了。
費一笑想起了如今顧啟華身在醫院,這顧家的擔子都壓在顧元濤這一副肩膀上了,一個人獨挑大樑,饒是他從小就開始鍛鍊,學校醫院公司三頭跑,他又不是鐵人三項,能扛得住嗎?
擔心之餘,她發現她無法吐露關心的言辭,怕他誤會,更怕尷尬。
兄妹?
山洞裡那一副場景,顧元濤的眼淚,滴在她手背上,是那般的灼人,似燙得皮開肉綻。
曾經朝夕相處,曾經抱頭痛哭,如今面面相覷,竟然發現四目相對,無語凝噎,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沉吟半響,顧元濤才打破死神降臨一般的沉寂,艱澀抿唇吐出幾個字,“最近過得怎樣?”
“還好。”
用力扒了一口米飯,費一笑含糊其辭地答道。
“他對你還好嗎?”
顧元濤貪婪地看著她,想要將她清妍的五官鐫刻在心頭,細細珍藏起來。
他微揚起臉,或許是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他那雙黑眸分外深沉,仿若被淚水洗滌過、澄澈的痕跡。
問完之後,顧元濤立馬後悔了,他緊張的是她的答案,不管好跟不好,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矛盾極了。事實上,他不想他離開自己,過得很好,可是又擔心她過得不好。
他該大度地祝福她,大方地企盼她一生幸福,但是他真的無法說出口,他做不到這般的大度,儘管他已經失去了守護她的資格。
這中間繁複的滋味,讓食物在他口腔中如同嚼蠟,連鹹淡都吃不出來了。
費一笑掩下眼睫,避開顧元濤沉痛的目光,她緩緩說道,“還好。”
顧元濤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仿若被人狠狠插了一把,差點窒息,忽然疼痛襲來,手握成了拳,最終卻無力垂下。
從頭開始,他就註定是輸了,只是他想要強求,他不甘心,最後他還是不甘心,但是蒼天都不給他機會,他又能如何呢?
費一笑知道若是這一刻,還無法斷了顧元濤的殘念,那麼終生他必定得不到救贖。
她真心希望有朝一日,元濤會碰上一個心靈跟他契合的女孩,而非她這般心頭被紮了無數針、千瘡百孔、本該下地獄的人。
他說要當救贖她的王子……
顧元濤閉上了眼睛,覺得胸口被人砍了一刀,那刀捅得很深很深,錐心刺骨,但是他卻連伸手捂住的力氣都沒,到底是問了一句傻話。
一頓飯,兩個人都吃得食之無味,最後離開的時候,望著根本就沒動幾口的食物,顧元濤倏然笑了,這算不算是最後的晚餐呢?
離婚的事宜進行的很順當,再次出現在民政局局長的辦公室內,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原來那個局長已經高升了,顧元濤果然做到了當初的承諾。
律師面對這兩人,顯然對費一笑的態度不善,估計是顧元濤的熟人,顧元濤應該沒將兩人兄妹身份告訴這個律師。
律師推過來的離婚協議書,費一笑握著筆寫的很認真,一筆一劃,想起結婚登記時的那一幕,仿若時隔不久,歷歷在目。
在贍養那一欄中,費一笑拒絕了顧元濤給出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