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介紹沈美,然後叫沈美為她放水洗澡。
花露既感受寵若驚,更覺受之有愧。浴後,她重新躺下,王棟親吻她表示他要下去工作了,她再也消受不起他的好。
“不要,不要對我這麼好!”她不相信他心中的暴風雨已然過去了。“如果你想懲罰我,請你罵我或打我吧,不要現在給我希望,以後再施予狠狠的一擊。”
“我該怎麼做才能使你安心呢。花靈?放著生病的你不管嗎?這是擺出兇狠的神色?我做不出來呀,我的小花朵,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他輕撫她的臉,不疾不徐的輕聲說:“本欲將一生獻給藝術的我,不打算跟任何女性結婚,怎料卻迷上你、愛上你。第一次見面,外表溫順的嶽花靈,眼光卻是遊離不定,彷彿有發掘不盡的神秘,使我迫切想知道你的一切,我要做那第一個人。”
“可是你失望了,我不但平凡,而且還……心思不定。”
王棟訝然地呵呵一笑。
“失望嗎?我並不覺得。如我所願的,你找到了你一生的興趣所在,也就是我最熱愛的藝術。你,嶽花靈,看似嬌弱如柳,其實只是需要男人來期待你,被男人熱烈期待的你會為他而成長,自然迸發出美麗的光芒,更加令人著迷。”
“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
“你現在就已經很好了啊!”
“但是——”她受不了他輕鬆的口吻,脫口說:“我喜歡宋問也可以嗎?”
她眼看他的臉色一黯,覺得自己真是太殘忍了,低垂了眼瞼,輕咬著下唇。
“宋問是你的老師吧!”王棟嘆口氣。“我並不是不在意,而是我相信你實際上並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宋問也不會。”
“你真的相信?”她淚珠暗滴,為他的一番信任。
“你有嗎?”他像要釋放出她心中的內疚而問。
“沒有。”一坦白出來,花靈又哭了。“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像犯了罪。為什麼別人懷疑我,你卻反而相信我?”
“如果我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信不過,我不知道這樣活下去還有何樂趣可言。”
他走了。
花靈的心更亂了,病情愈發不見起色,時好時壞,不得不隨時躺臥床榻,終日昏昏沉沉,鮮有完全清醒的時候。
每個清晨,薄簾捲來了王棟的情深意重,每個黃昏,窗臺飛去了宋問的柔情萬千,而她的心寂寞如舊,寧可任病魔如海淹盡她懨懨的神魂。
感覺上,似乎有許多人來看過她,可等她睜開眼睛時,人都不見了。到了她可以下床時,沈美才告訴她,公婆、大嫂、王梁、雪釵和伯母都來過,王棟更是一得空便守在她身旁,聽他和他父母聊起,那幅最重要的畫作已經完成了。
“真是那樣就太好了。”花靈總算聽到一件令她安慰的事。
“對了,還有一位宋先生,他來了好幾次。”沈美補充道。
“宋先生是宋問嗎?”花靈心跳如雷,忙伸手按住胸口,恐給人聽見了去。
“對,他正在樓下和先生討論開畫展的事。”
“他人還在樓下嗎?”
“大概吧!剛才我上來時還在。”沈美收拾衣物下樓。
花靈突來莫名的力氣,自己換了衣服,一步一步扶著欄杆走下去。兩個男人同時抬起眼睛,她瞧見宋問動了一下,王棟則整個人跑過來抱住她,輕斥道:“下來幹什麼?你再不跟醫生合作,我只好讓你去住院了。”
“我不要住院。”她沒想到要掙脫他有力的雙臂,她習慣了他胸膛的氣味。
宋問要走了,她想叫住他,口唇卻叫王棟吻住了。
“不要讓他走,請你留下他,我只想跟他說說話,聽聽他又對我說故事,只是這樣而已,……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