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卻笑容不減,暗想:「這臭小子果然倨傲,不過看他說話語帶諷刺,顯然還是在報復我下午的譏諷!得勢便不饒人,可見其雖然盛傳智名,實際卻胸襟淺薄,無容人之量。難怪會為了東方思綾和東方龍鬧翻,還因為殺人如麻惹的許振將之責罰。白白讓龍王島那大好家業旁落他人,也丟了以後爭丐幫幫主位置的機會。哼,如此也好,更易讓你上鉤。」當下頻頻點頭,道:「賢弟高論,令愚兄茅塞頓開,日後還請多多指教。」輕輕的掩飾過去,南宮雄站起身,環顧屋子裡華美的擺設,嘆道:「早先賢弟縱橫江湖何等威風,可惜如今激流勇退,卻作起飲食買賣來了……」回頭瞧了瞧沈波,看他不動聲色,南宮雄忙笑道:「愚兄鼠目寸見,賢弟莫怪。常言道燕雀安知鴻鵠志向?陶朱公販易天下貨物,也曾名垂青史。不過賢弟雖學得範夫子經商之妙,還少了攜美泛舟之雅趣,呵呵,畢竟沒有學全啊!」沈波臉色微變,沈聲道:「南宮兄,此話何意?」南宮雄收起笑聲,正色道:「賢弟,方才所言乃愚兄勸諫的諷喻。俗語說「男子無婦財無主」,賢弟雖創下好大產業,至今卻仍孤身獨居。旁人物議,只道賢弟或有隱疾,或生性風流只喜採花戲柳,總之有辱你的英名啊。再則想那范蠡功成名就,身有西施朝夕相伴,那是多麼快意爽心啊。賢弟才能勝人百倍,更兼志趣清雅,難道連那古人都比不上麼?」沈波臉色越來越青,胸膛不住起伏,似乎十分的激動,忽然站起走近窗前,仰望窗外明月深深的吸氣。南宮雄以為話中要害了,趕忙又道:「賢弟是摯情熱血的英雄,若不是紅顏知己,自然不放在眼內。當年的種種隱情,其實愚兄早已知曉。哎,往日陰差陽錯,賢弟失掉摯愛的心上人。哎,實在可嘆可惜。」搖頭晃腦一陣,話鋒一轉道:「但是賢弟並非委曲求全之輩,世間事只在人為。如果此時有所舉措,應該還能挽回……。」他心懷忐忑的說完這番話,抬起眼窺伺沈波的表情,卻見沈波出神的望著夜空,似若有所思。南宮雄尋思「我是不是說過頭了?引得他生疑?不過看他的行為,這小子對東方思綾的情意刻骨銘心,輕易忘卻不了。我這麼一撩撥,他肯定舊情復燃。」沈波發了會愣,低頭長嘆,回身道:「剛才南宮兄提及范蠡的故事,確令小弟心馳神往。可細細想來,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念,忍人所不能忍,為人所不能為,怎好偏安享樂?范蠡之所以建立能功業,最終安享餘生,全都因為越王慧眼識英雄,知人善任啊。」他說著拉住南宮雄的手腕,走回椅子前轉身坐下,接著道:「兄臺你想,那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忍數載之辱而奮一時勇決,最後滅了強敵。能忍,才能稱為大英雄,范蠡可差遠了。」那個「忍」字,恰好又說中南宮雄的心事,這自懂事起,他便知道自己只是次子,家業的傳承,按規矩只是排在第二位,這許多年來,卻不都是忍過來的?他愕然發呆,忽而清醒過來,緊盯著沈波道:「照這麼說,賢弟經商,也是一時潛忍,等待時機再度出手的謀略了?」沈波理了理袍襟,笑道:「我哪裡能忍,方才只是說笑罷了,呵呵。天下大事乃有能者為之,功業美名,也是有能者居之,象小弟這樣碌碌之輩,或遇上機遇做這麼一兩件大事,平常嘛,也只能作點小買賣罷。」南宮雄怦然心動,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