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與瓊詩該算是她眠長榻頭,君眠長榻尾。日日見君不思君,共品長閣夜。願她與瓊詩早日能苦盡甘來!
念著過幾日便是瓊詩的生辰,許昭平心道,她得想著如何快速處理掉近些日的奏摺,抽出空子陪她,還有她該贈什麼樣的禮賀瓊詩的生辰。
鳳璽是不能用了。
尋常的賞賜似乎也有些欠妥。
想著想著,許昭平突然發覺自己的腳暖了,輕輕的動了動,另頭沒有回應,該是已經睡著了吧!想著睡前自己的行為,她突然有些汗顏,卻是愈發摟緊懷中的腳。若是瓊詩知道她便是君主,是會氣惱,還是……
想著瓊詩發怒的樣子,許昭平不覺一笑,心底一暖。而後微微的側了側身,她似乎還沒習慣和別人同床。
可她的腳一暖,心便也暖了。
兩個人同榻而眠,似乎格外暖?
第三十四章
摟著腳,許昭平暖暖的睡到了意識混沌。當她發覺自己懷中無物的時候,似是到了三更天。許昭平輕輕的動了動腳,她的腳還在瓊詩的懷中。許昭平輕笑一聲,半坐起身,發覺那人的腳還在自己的身側。許昭平端詳了片刻看不清色澤的腳,又瞥了眼垂在自己身側的青絲,忽地想起早些年她與瓊詩去乾城外釣魚的情景。
那時候,瓊詩也還是個小姑娘,她扮了男子也沒些許忌諱。許是初夏?許昭平還記得乾河水面因瓊詩將腳丫放進去散開的一圈圈漣漪,似乎岸邊還有些許荷枝。
那時候自己一面因著終有人知道自己是女子而欣喜,另一面又因著自己思慕的也是女子而憂心。想著與梁茗執結伴的那些年,許昭平用自己的髮梢撓了撓瓊詩的腳板。
看著瓊詩的腳因自己的動作慢慢往回縮,許昭平輕笑著又把那人腳拉了回來,但為清霜著羅襪又何嘗不是情趣呢?想著上次幫著瓊詩穿羅襪,許昭平情不自禁的再撓了一次。
這一撓,梁瓊詩便是隱隱醒了。待有了幾分神智,意識到自己還把那宮人的腳摟在懷裡,她便想到了一個典故,漢成帝有環肥燕瘦,每夜必擁其足而眠。
想到擁足而眠,她又閒著想起了唐寅的‘第一嬌娃,金蓮最佳’。
這個世道也是裹腳的,不過她的爹爹沒拗過她姐姐,也沒拗過她,所以她與姐姐皆是是雙天足。而自己懷中這個宮人的腳,似乎也是雙天足。莫不是這宮人的家中也頗為貧困麼?亦或者是鬼復原了她的腳?
梁瓊詩糊里糊塗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轉而捏住懷中的簫翻過身繼續睡了過去。
見那人摟著簫睡了過去,許昭平長長的舒了口氣,她倒是有些憂心瓊詩忽然醒了。因為她上朝的時間快到了。
一個人醒著的時間似乎走的特別慢。在暗暗的床幃裡,許昭平聽到隱隱約約的貓叫,然後她似乎也開始困了。
待到她再清醒過來,已經看到隔著門有太監秉著燭火等候。
許昭平著中衣輕輕的撩開錦被下了床,隔著門輕敲了兩下,門外的燭火迅速離開,轉換了一盞暗暗的燈籠。
“咳。”許昭平輕咳了一聲,大宮女立刻輕輕的推門而入,而後大太監迅速在門外闔上了門。
大宮女進門後,將手上的托盤放到桌上,又示意君王坐到妝鏡臺前。
許昭平赤著腳過去。
大宮女盯著許昭平的腳看了半晌,轉身從托盤上取出羅襪給許昭平換上,而後極其嫻熟的給許昭平打理好男子的髮髻。待打理好了髮髻,大宮女立即跪到地上開始替著許昭平開始整理妝容。
許昭平望著鏡中的自己在大宮女的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