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都是死人,去做甚?”
“死人?”蘇晚一驚,“前輩怎麼知道?”
“我昨夜便是從那邊來,你說我可知道?”司空典似極不耐,“不必再去了,沒有活口。”
沒有活口……
全是死人……
想到那慘烈的情形,蘇晚不由自主渾身發抖,靠著洞壁才能勉強站穩。
簡尋他……
簡尋……
司空典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丫頭,何時啟程帶路?”
“現、在!”蘇晚咬住唇,定定看向林子的方向,“前輩,我們立刻啟程。”
無論如何,要將秋池完好地帶回連城。
無論如何,連城弟子的血不能白流。
無論如何……不能辜負簡尋的犧牲。
有司空典這個高階保鏢,旅途忽然變得輕鬆無比。那張總是陰沉蒼白的臉極具震懾效果,秋大小姐的呱噪和抱怨消失,打主意的各路人等也莫名匿跡,三人僱了輛半新不舊的馬車,一路放心大膽向著連城駛去。
剛到離城最近的小鎮上,卻迎面遇上從連城出來的大隊人馬,帶隊的竟是韓錐和雲錦。
青龍護衛掌管全城弟子,輕易不會出城,蘇晚從車窗遠遠看見,頓時有些吃驚,立刻招呼馬車停下,自己跳下車去。
“雲錦姐姐!韓大哥!”
雲錦本是一臉焦急,聞聲望來,稍稍一愣,隨即一揮手止住身後隊伍,自己策馬過來:“見影!”
蘇晚心中忐忑,小跑著迎上去,急問:“雲錦姐姐怎麼出城了?連城怎麼了?”
雲錦卻不回答,跳下馬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笑,卻瞬間落了淚:“見影,你……沒事罷?”
“我很好,秋大小姐也很好。可是你行色匆匆,城裡是不是……”
“城裡無事,一切安好。我們……”她很快擦去淚,回頭看看在原地遠遠看過來的韓錐,“我們是來尋你的。簡尋回到城中,說車隊遇伏,與你們失散了,城主知道後連夜便要出城,好容易才被敘離勸住,這才派了我們出來。”
被秋池狂轟濫炸那麼長時間也不覺得怎樣,如今乍然從雲錦口中聽到“城主”兩字,胸口還是不由得一窒。
但她很快發現話中另兩個字,愣了愣,隨即一陣狂喜:“雲錦姐姐,你說……簡尋他……回城了?他沒事吧?”
雲錦忽然露出遲疑之色。
蘇晚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簡大哥……他怎麼了?”
“他……”雲錦咬了咬唇,“他還未醒來……”
垂危
蘇晚坐在床前,靜靜看著床上那個了無生氣的男子。
總是帶著疏淡笑意的唇角此刻微微垂著,午後明光自窗外照進來,在鼻翼投下淡淡剪影。
雲錦說,他只比她們早了一夜回來。渾身浴血到了城外,被守門弟子發現時,只來得及說了句“告訴城主,車隊遇伏,花護衛失散”,便昏迷過去。
一路帶去的弟子,全軍覆沒。
曾經不屑他為了破壞她與連玥而不擇手段,卻在看到他為了保全連城以身犯險時,忽然很想問,這是否值得。
總覺得,用自己的幸福換來連城平安已是最大的讓步,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真能做到明知前方無路,仍可以一往無前。
記得他微微笑著,問她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記得他雲淡風輕地對她說,在抵擋不住時,會丟車保帥。
為連城,連自己都可以毫無猶豫地犧牲,這……是否值得?
雲錦說,他外傷不深,內傷卻重,雖用了針藥,但何時能醒,誰也無法知道。
床上的人呼吸極淺,淺到幾乎感覺不到,銀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