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得如同木乃伊,才放了心。
“你失血過多,休息一下吧。”蘇晚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拍拍他的肩,笑得像白衣天使。
原以為美男又要說“無妨”,不料他居然“嗯”了一聲,便乖乖閉上了眼。
明光透過紗簾灑進車廂,靜謐的空間彷彿忽然變得狹小。空氣中全是他的味道,熟悉而溫馨。
坐在旁邊看了他許久,蘇晚忍不住悄悄靠近,伸手去碰他的臉。
他沒有反應,呼吸依舊平穩細微。
或許是睡得熟了,蘇晚膽子大起來,湊得更近,在耳根和脖子上仔細尋覓面具的縫隙。
據說人皮面具就真的是人皮做的,戴在臉上,無論觸感還是顏色都和本身面板接近,不細心很難看出來,如今有人給咱研究,機會不容錯過。
但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意興闌珊一抬頭,卻發現連玥不知何時已醒來,正靜靜看著她。
目光突然與他的相觸,蘇晚一怔之下,頓時心慌意亂,連忙退開坐直。
“我……你……那個……不是……其實……”
說了一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卻見他已抬手,自臉上撕下薄薄的一層。
原來關鍵在那顆大黑痣上。蘇晚終於恍然。
黑痣與面板接觸的部分黑白分明,是最好的掩飾,何況那麼醜的臉,真正敢仔細去看的除了她恐怕一個也沒有。
“那你的聲音……”
連玥自懷中取出個瓷瓶,倒了粒藥丸出來。
好先進啊……蘇晚看著那顆普普通通的藥丸,暗自讚歎。誰說古人落後?二十一世紀都沒辦法做出這種簡易東西改變聲音,古代居然已經發明瞭!
他吞下藥丸,恢復清冽的聲音:“想知道什麼,皆可問我。”
聽他說話是種享受,但看著他絕美的臉,她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在心中努力將月無言和眼前這座冰雕重合,蘇晚半晌才遲疑道:“任何事……?”
“是。”他點點頭,“從今後,我都不會瞞你。”
“那我想問個問題……”這樣近距離看著他,已經呼吸都困難,她努力忽略心頭狂跳,問出糾結許久的疑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在我知道和你有婚約的時候,也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這個問題問出口,換來長久的沉默。
他垂眸,長長的睫毛墨蝶般,輕輕一顫。
她的心也跟著一跳,很快笑了笑:“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想說就別——”
“你討厭我。”
突然被他打斷,說的話又急又輕,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
他抬眼,漂亮的眸子注視著她:“曾經說過的話,不記得了?”
或許她已經不記得,但他卻無法忘記。
自幼就知道和她的婚約,但從未真正在意,所以放任她與敘離糾纏不清,放任她在連城囂張跋扈,作威作福。
但她竟愈發大膽。八派圍攻連城的訊息傳來,無視城規偷偷出城,然後重傷被敘離救回,他知道後,是真的想殺了她。
只是,張揚跳脫的她,性如烈火的她,在那以後,竟開始變了。
仍是那樣活力無限,卻不再肆意放縱,只偶爾有些迷糊,似老虎變成了貓。
再後來,得知她竟為了他在學做菜,所以在連城以月無言的身份遇到她,便試探地問她,可是喜歡了連玥?
她說了什麼?
——腦袋被驢踢的才喜歡他!不過就是個目中無人的自大狂!
——長得漂亮就能隨便捏人脖子了嗎?!長的漂亮就可以裝啞巴用鼻子看人了嗎?!什麼東西!
他除了無語,已不知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