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才會弄出點聲音。
“你、你、你們做什麼?”
其中一人回過頭來,竟是棲霞谷丹鳳六婢之一的鈴蘭。
鈴蘭柔柔一笑:“令主回來了?”
蘇晚四下看了看:“這是做什麼?拆房子嗎?”
“棲霞谷的住處在桂苑,屬下等給令主搬過去。”
蘇晚更疑惑了。她來時只帶了個小包裹,放了點兒衣服和乾糧,要換個房間只要把包裹一提就可以走了,可看眼前這情形,簡直要把房子一塊兒搬了。
一個僕從跑過來:“姑娘,床和櫃子都拆完了,現在就搬麼?”
鈴蘭點點頭:“好。”又對蘇晚道,“令主稍候,很快就好了。”
“等等!”蘇晚攔住她,“拆這床和櫃子幹嘛?”
“令主在此處住得習慣了,換了地方或不得意,便把能移的都移過去。”
蘇晚大汗。
棲霞谷的思路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屋子已經拆得差不多,現在阻止也沒意義,於是蘇晚也就站在一旁看他們如螞蟻搬家似的進進出出。
又一個僕從捧個銅鏡跑過來:“姑娘,這銅鏡有些磨損了,也帶過去麼?”
鈴蘭接過來看了看,對蘇晚道:“令主,桂苑的銅鏡都比這好許多,不如不要了罷。”
蘇晚心想還不是你們要搬的,我可沒說要。不過這話不能說,只好拿在手裡看了看,作思考狀:“嗯,的確不太光整,那就不……”
話未說完,猛然停住。
銅鏡裡,模模糊糊顯出一張美人臉兒,只能看到靈動的雙眸顧盼生輝,微微翹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因為不是自己的臉,為了避免傷心,蘇晚幾乎從不照鏡子。而此刻看到這張臉,她忽然就想到一個人。
怪不得第一眼見到就會覺得眼熟。那眉,那眼,還有那不笑時也會微微勾起的唇角,無一不像極了那個人。
——花若水。
鈴蘭見蘇晚捧著鏡子默默發呆,便揮揮手讓那僕從回去繼續幹活。
花若水姓“花”,她也姓“花”,但蘇晚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
只要知道當年幾大門派圍攻連城一戰的人,都知道連城和花若水之間是水火不容。而連澤作為始作俑者,如果花見影真的是花若水和薛瀲影的女兒,他必定不會讓她明目張膽姓“花”,還提拔為連城四衛之一。
蘇晚一直覺得兩人同姓是個巧合,但看到這張臉,再想到名字,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他逼她承認自己叫花見影,然後,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你若想知道當年之事,鑑寶大會後,可來鏡花樓找我。”
這算不算他給的一道選擇題?
——選擇相認,還是不認。
換了花見影,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蘇晚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願相認。
他的女兒已經死了,代替她活著的,是個來自異世的靈魂。這個靈魂曾經有過自己的父母,曾經有過自己的人生,怎能因為換了個身體,就連對方的人生也一併承擔了?
眼看東西搬得差不多,鈴蘭才輕輕道:“令主?”
“嗯?怎麼了?”蘇晚抬頭。
思緒紛亂如麻,不如干脆放下。他既然給了她選擇的機會,她就選她想選的,沒有人必須為別人活著。
鈴蘭看看她的神情,遲疑:“令主,這銅鏡……”
“沒事,就放著吧。”蘇晚笑了笑,隨手把銅鏡遞過去。
鈴蘭鬆了口氣:“是。”
“對了,師父知道我搬家嗎?”
“司徒前輩還在休息,屬下不敢打擾。”
“這樣啊,那這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