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就要成婚了,所以他現在每天都會來百仁堂找阿依,並不是因為他哪裡不適或者有多麼多麼“想念”阿依,而是因為蒲荷郡主鳩佔鵲巢佔領了安樂侯府,正在大肆擴建新房。楚元被氣得七竅生煙,然而他吵又吵不過,打又不敢打,那蒲荷郡主又從小玩鞭子,最崇拜的人是大齊國第一女將,所以吵到最後結果也只能是楚元被蒲荷郡主用鞭子抽到牆角,含淚扎小人去了。
於是他恨恨地離家出走了,然而青樓不敢去,蒲荷郡主已經端了他的美人院,還曾把夜宿青樓的他堵在青樓裡一頓暴打,第二天鬧得滿城風雨,讓他好長一陣子都沒臉出門。寄住在朋友家呢,那幫損友又嘲笑他連個女人都管不住,可他是真管不住。賭場太吵,酒樓一個人太無聊,於是他只能來百仁堂天天找阿依抱怨,因為只有阿依不會嘲笑他。
阿依不嘲笑他並不表示不討厭他,因為他每天都來囉嗦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正常生活。紫蘇嫌他太吵,連帶著阿依也被趕到單間坐診去了,也因此楚元抱怨得更歡,用他的話說在小屋裡抱怨會更安全。
“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個母老虎,小的時候是個小母老虎,長大了是個老母老虎,不僅把我後院裡的美人全都趕到莊子上去,還把我美人院的匾額劈成了兩半,那可是千年沉檀木製成的,價值連城呢!那個敗了家的娘們兒,跟她成親我一定會短命的,不,我現在就已經短命了,我乾脆趁現在和她拼了算了!”楚元坐在阿依身邊,一邊吃著已經痊癒的患者特地從一品齋買來感謝阿依的桂花糕,一邊神經兮兮地說。
阿依停住正在寫藥方的手,抬頭看了看對面帶孩子看病的年輕婦人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楚元神經兮兮的樣子,像在看神經病似的,無語撫額,將藥方遞給孩子母親。那婦人道了謝,風似的帶著孩子躲遠了。
“我倒是覺得蒲荷郡主挺好的,而且又很心儀安樂侯……”
“你從哪裡看出來她心儀我?!”楚元對著她怒目而視。
“是安樂侯你自己說的,蒲荷郡主在宮宴時在御花園向你表明心跡,結果被皇上路過聽見了,壽王也很中意你,所以拒絕了公孫府,要召你為婿。”
“什麼叫‘召我’,我又不是入贅的。這一定是陰謀!陰謀!公孫霖的陰謀!”楚元憤慨地說,“我死也不要娶那個動不動就揮鞭子的女人,娶了她我後半生還有什麼希望,我絕對不娶!”
“怎麼到現在還說這種話,婚期都定了,連舊房子都被拆掉了開始蓋新房,你怎麼可能不娶麼。安樂侯你不要太沮喪,蒲荷郡主美麗又率真,撇開身份不談是個好姑娘的。”
“你不要因為她從你手裡買了許多丸藥,你就覺得她是天女下凡。”楚元狠狠地鄙視她。
“我哪有,我是真的覺得蒲荷郡主很好,安樂侯你只要乖乖的,蒲荷郡主就不會打你了。”阿依認真地說。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難道你要我忍氣吞聲一輩子嗎?”楚元惱火地衝著她叫道。
“可是安樂侯又沒有其他好辦法。”阿依調和著藥膏說。
一句話立刻讓楚元歇了菜,雙手撐在腦後,叼著點心思考了半天:
“乾脆我逃婚算了。”
“你敢!”一聲嬌叱響起,一名柳眉鳳眼,鵝蛋臉面,身材修長,眉宇間透著濃濃英氣的美女手握皮鞭正站在門口,岔著腳,兩眼噴火地瞪著他。
阿依已經淡定地收拾好藥箱挎起來:“安樂侯,我要去出診了。”也不理會楚元驚慌與求助的眼神,繞過他走到蒲荷郡主面前,說,“郡主,下手輕一些,我這裡養著花呢。”
“放心,不會給你弄亂的。”蒲荷郡主粲然一笑,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阿依放心地點點頭,走出去,關上門。
乒乒乓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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