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之計,更何況助眠的藥物服用的時間久了藥效也會越來越弱,早晚有一天,用藥物催眠以避免自傷的惡夢這種方法會失靈。”蘭陵秋慢條斯理地說。
他這話的意思就好像他十分了解秦逸的病情,阿依只覺得渾身的敏銳神經全部豎立起來了,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慌忙問:
“蘭公子,你為什麼會這麼瞭解逸少爺的病?莫非你有能夠治療的方法?”
在她萬般期待金光璀璨的眼神裡,蘭陵秋只是緩慢地抬起戴著黑手套的手,隔著面巾輕輕地磨了磨唇角,這才輕描淡寫地回答:
“像他那種情況,大齊國雖罕見,越夏國卻有很多,雁來山上有一種花,多年生,長在深山裡,治癒的可能性有三成,你若是感興趣,我明日進雁來山採藥,你可以跟來。”
“雁來山?”不就是城外那座亂葬崗似的大山嗎,她心裡忽然莫名地覺出點詭異,皺了皺眉,“若是雁來山有草藥能治好逸少爺,為何我家先生會不知道?”
然蘭陵秋並沒有回答她,阿依仔細看才發現,他竟然已經閉上雙眸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她心裡越發覺得不自在,試探地喚了他兩聲,蘭陵秋依舊不答,直到馬車停在百仁堂門口阿依下車之前和他打了招呼,他還是沒有理她。阿依下了馬車後,李府的馬車載著蘭陵秋向瑞和堂正門駛去,離這裡只隔一條街。
阿依呆立在門口,怔怔的,就在這時,另一頭忽然傳來女子歡喜地招呼道:
“解頤姑娘!解頤姑娘!”
一個身穿青色風毛背心,外裹一件灰鼠披風的丫頭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大步走過來,竟是沈雯的大丫鬟如意。
“如意姑娘。”她點頭見了禮。
“解頤姑娘,我們***藥已經沒有了,奴婢這次是過來抓最後那五副藥的。”如意含笑說明來意。
阿依點點頭,帶領她進入百仁堂,放下藥箱,親自走到藥櫃前抓藥,也不用過秤,直接將數味藥材抓好放在平鋪在櫃檯上的黃紙上,再一份一份地包好:
“錢大***身子恢復得如何了?”
“姑娘的藥非常有效,大奶奶每天吃,現在比當初那會兒氣色好多了。”
“幾位姐兒呢?”
“都好,瑩姐兒又開始愛跑愛跳了,福姐兒的食量也比從前大許多。”
“那就好。”阿依淡淡地說了句,猶豫了下,一邊用麻繩將藥包包好,一邊輕聲問,“大奶奶、過得怎麼樣?”
如意微怔,旋即會意,唇角的笑容變得淡了幾分,小聲說:
“還過得去,回去之後老爺倒是沒說什麼,就是太太對奶奶有些不滿,好在不輕易往我們院來了,除了晨昏定省奶奶也極少往上房上去,幾個姨娘也消停了不少,尤其二姨娘,流了孩子成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出來。我們大爺也不常在家,***日子還算比較自在。”
阿依聽出她語氣裡的沉重與無可奈何,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將包好的藥系成一串遞給她。
如意含笑接了,問:“姑娘,等吃完了這五副藥,奶奶就不用再服藥了吧?”
“這是最後的五副,再往後多吃些好的靠食補就行了。”
如意點點頭,阿依送她出去,直到她上了馬車走遠了這才回去。
因為秦泊南還在宮裡沒有回來,阿依晚上回伯府也沒有事做,待關門上板後乾脆留在百仁堂值守,計劃縮在醫案閣裡閱讀醫案,若是困了正好可以去蹭芳憐的臥室。
四更天,月早已渡過樹梢頭。
今晚果然是滿月。
阿依將最後一份醫案再一次輕柔地擦拭乾淨,小心地收入架櫃裡,到這一刻為止,在她來到百仁堂之前的全部醫案她已經完整地通讀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