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了一個在外面跑貨藏族人,叫德仁,會說漢語也會說藏語。她就讓他幫忙打聽一下林楚生的訊息。
老闆娘聽了之後咕嚕出一長串藏語,德仁和她交談了幾句之後轉頭對林木道:“老闆娘說她知道,這個人讓人印象很深刻,他在這裡轉山很長時間了,修苦行。”
林木聽了便問他:“苦行什麼意思?”
“一種修行,修行者要心中虔誠,身上除了衣物外不能帶有任何東西,轉山途中不能進食僅靠飲水,這樣的人才身心乾淨,佛祖才會聽到他的願望。”
林木想到了印度的苦行僧,覺得林楚生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傻逼。她立刻問道:“他上一次在這裡停留是什麼時候的事?”
德仁問了一下老闆娘之後給她回覆:“十天前。”
按著這時間,林楚生這熊孩子估計真的是去磕長頭去了……林木想也不想,她立刻動身出發去找,心裡的火氣已經燃起來了,不過也就是林霄上街把林夏丟了李乾把她工作室給炸了的程度。
可真正當她看見林楚生的時候,她又說不出什麼,她懂了徐豔為什麼說他活的連個人樣都沒有。
很瘦,幾乎接近皮包著骨頭,髒兮兮的藏服鬆鬆垮垮地在他身上搭了個邊。整個人沒有任何精氣神,處於一種封閉狀態,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見,自己想著什麼也不知道。
這是餓傻了的節奏。林木嘆了口氣,在他前面一站。
就好像是夜裡敲鐘一樣,十分詭異的寂靜逡巡在他們中間。林楚生花了很長時間抬起頭,眼神在看到林木的那一瞬是很空濛的,他感受不到任何外物的存在。
他問:“疼嗎?”
“疼,這輩子沒那麼疼過。”林木看著他,林楚生一開口,問的就是那一槍。
“走吧。”
“你得跟著我走。”林木伸出手。
林楚生輕輕地笑了,他伸出手,不是拉住林木的手而是將她給輕輕推開。他繼續朝著遠方,一步一叩首,走他心上的那條路。
林木不言語,她也跪下來,一步一叩首地走向遠方。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林木在想這一句詩,小時候她被這句詩迷得不行,覺得這真是世上最偉大的愛情。現在長大了,卻總算懂了,愛情個屁,那是神經呢。
正巧他們倆還都是神經病。
林楚生轉頭看著她,林木忽視掉他,繼續一步一叩首向著遠方走,她沒有護具,手掌已被砂礫磨地鮮血淋漓。
“為什麼?”林楚生問她。
林木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在匍匐在山路上。
林楚生終於是忍不住了,他站起來衝過去,一把將林木從地上拽起來。他把自己身上的護具拆下來遞給她道:“把這些東西給戴上,不然……”
林楚生的話沒有說完,他被林木給抱住了,他頓了一下,把手放在了她肩上。
“真的很疼,林楚生,你的那一槍真的很疼。可是沒有你,我他媽的心裡頭更疼!”
林木的眼淚流下來了,她沒哭,只是流淚而已,她捂著嘴沒有發出一點哽咽的聲音。
她真不知道,這淚為什麼流,什麼事只要一和林楚生扯上關係她都不知道。命裡註定的,她得栽在他手上。
林楚生空洞麻木的心這時候才回過溫來,他把目光投向遠處的雪山,高大雄偉,聖潔地矗立著。他在岡仁波齊的腳下匍匐著,心裡念著的不是神佛,祈求的不是贖罪,他想要他最愛的人一世安好。
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與你途中相見。
她現在在他懷裡。
“林楚生,你過來,讓我打一巴掌先。”林木後退兩步,把眼淚給抹掉,手上的傷口沾上眼淚,疼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