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答應了一聲。即使我們關係確立很久了,終究是不能對外宣告。南楠沒有要求,我就沒有退掉自己的房間,雖然房租似乎是白白貢獻了。
我去廚房煎了一個雞蛋給南楠。畢竟是南牧雲的獨女,生活習慣多少有幾分講究。至於我自己,冷的麵包也沒什麼不好。
端著盤子出來時,看見她給我錢包裡塞了一疊鈔票。
我先去找楊風拿證件。回自己的出租房。翻出一臺備用手機,把留給劉靜怡號碼的SIM卡□去。左等右等也沒什麼訊息。我洗澡時弄壞了傷處,躺下來疼得睡不著。閉上眼睛就忍不住胡思亂想。這個節骨眼上見她很危險,我在六合會呆了不到四年,根基不穩。獲得南楠的信任實屬不易,沒理由平添猜忌。
我清楚記得聶旗叫我做南楠保鏢的那晚帶我到海邊。一團血肉模糊的叛徒被摁在鹹澀的海水裡。暗夜的黑色浪沫和著冰刀一樣的風拍打海岸,那團肉在一動不動後,徹底被暗黑吞噬。
我再也記不得那個被扔進海水裡的是個曾經多麼俊朗的男孩。
早上被聶旗帶來的人偷聽得不知道多少,如何解釋已經是問題。……
我心亂如麻。但是不說清楚恐怕不能過去。
去醫院重新包紮。接待我的居然還是上次那個小護士。
“你說你這個人,之前讓打麻藥說怕落疤,自己又不小心著。現在弄成這樣,一時半會兒肯定好不了。”這護士許是各種傷口也見得多了,快人快語。
傷處收拾妥當時接到了劉靜怡的電話,約我傍晚在城南一家旅館見面。南楠又發了簡訊來,說晚上可能不大方便回來,叫我好好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私會
打的到附近,天已暗了幾分,兜了十幾分鍾確定沒有被人跟著我才走進劉靜怡定好的小旅館。
叩門,沒人應。
走道里雖然又窄又黑沒什麼人,還是覺得不安。
我嘆口氣,重新敲,三長兩短。
劉靜怡開門,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樂樂,是你吧。”
暗號是我們曾經約在涮洗間的。再明白不過。
房間很擠,並排擺著兩張床,衛生間門口緊挨著電視櫃。只剩床間的過道可以落腳。窗簾拉著,燈光昏黃。劉靜怡退到床邊坐下,靜得有幾分陰鬱。
一路上都沒想出該怎麼解釋。和劉靜怡的重逢對我來說實在意外,她又是太聰明的人。
“你今天能來,就是還記得我,還肯相信我,對不對?”
劉靜怡幽幽的聲音,微微感喟。水一樣的韌性和流暢。已經準備好了吧。
我並不看她,打量著窗簾的紋路。正方形格子,黃色底子上散亂著紅的,綠的色塊,支離破碎。我尋找著色塊排布的規律。
“小靜……”
我不知道這兩個字含著怎樣的情緒發出來,出口時卻變成了空洞沙啞的單字。
和劉靜怡的相處以及最後結局,日後回想起來,每一步都是我主動太多。處處主導,看似佔盡上風,實際卻因為情感的不能自抑,陷入更深的迷茫,破綻百出。我的主動對於我們的關係,真的有益嗎?或者說,重新看到劉靜怡時,我開始後悔當年的決定,卻只能硬著頭皮錯下去。
今晚的重逢,我又怎麼能先開口說什麼?
沉默半晌,等不到我的下文。
“樂樂,我一直想找你,想知道你去哪裡了。結果見到你的檔案,又這麼突然見到你……真的太出乎意料了。就算現在,還是糊里糊塗的,這些年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苦笑,
“‘究竟怎麼了’……這麼久的事情我怎麼講得清楚。”
“至少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