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物的吧!
舒歡心裡半是感慨,半是惡作劇後的興奮,拿著那隻流氓兔反覆看,最後在兔子腦後鑽了小孔,想著回去拿布擦拭得光潤一些,再用絲繩串上,應該就大功告成了。
想想也有趣,原是要雕印章和香串的,沒想到最後倒雕出個腰墜來,只是不知道這樣另類的腰墜,顧熙然他肯不肯佩帶,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東西還真好雕,看來今後要是閒著沒事,找幾塊爛木頭或是蘿蔔來雕著玩也不錯!
良辰指著石桌上那些雕下來的碎料,有些可惜道:“這些就不要了嗎?”
“這些啊——”舒歡伸手將那些碎料都籠聚在一起,拿手用力團了團,沒想竟能像肥皂一樣團捏在一起,就將之擱到自己的荷包裡道:“留著,總有用的。”
說到這裡,一陣涼風拂過來,她打了個噴嚏,覺得有些冷了,忙問道:“我們出來多久了?”
良辰想了想:“總有兩個時辰了吧。”
兩個時辰!
那就是四個小時!
這會都深更半夜了!
舒歡道一聲“不好”,急急的收撿了東西,手裡握了那隻流氓兔,搶了盞燈籠就往回跑,急得良辰美景在後頭追:“二奶奶,您慢些,別跑太快跌著了!”
一口氣奔回生梅閣,她瞧見顧熙然房裡的燈還亮著,心裡越發覺得不妙,連忙將兩個丫鬟打發去睡覺,自己先悄悄的躡進書房,找了個地方把雕刻工具和那隻奇楠流氓兔藏起來,這才理了理身上衣裳,掠掠頭髮,假裝若無其事的去掀臥房的簾子——
這一掀簾子,她先嗅見一股令人眼餳骨軟的細細甜香,隨即就瞧見雲姨娘披垂著烏髮,著一身半透的紗裳坐在床沿上,就著那床頭點的蠟燭在做針線,而顧熙然手握著一冊書,合著眼側躺在床上,看那呼吸勻穩的樣子,顯然已經睡著了。
眼前的情形旖旎而溫馨,顯然超出了舒歡的預料,她原還想著回來晚了,大概要看見顧熙然那張沉住的臭臉了……
就這一怔間,她還沒想好是走進去還是退出去,雲姨娘聽見身後的動靜,就急忙站起回身,向她微微一笑,悄聲道:“二奶奶回來了?二爺等不住,已經先睡了。小茶房的灶上還替您溫著補湯,您要是喝,我就去盛一碗來。”
舒歡搖了搖頭:“天不早了,不喝了,你快去歇著吧。”
雲姨娘應了一聲,收拾起她的針線活,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燭光下邊,舒歡望著眼前那搖曳不定的竹簾,再轉頭看看熟睡的顧熙然,心裡暗歎了一口氣。看來真要想法子將東廂的那間屋子騰出來了,要不再遇上此類尷尬的事情,她連個退避出去的地方都沒有!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香囊
這一晚風颳得尤其猛烈,到了下半夜,就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
雨點打著窗欞和院裡的芭蕉,聽起來悽悽慘慘慼戚。
舒歡的睡眠一向良好,屬於那種頭沾著枕頭,很快就能睡著的人,可是今晚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覺得頭下那瓷枕太硬,總之怎麼睡都不舒服,輾轉了一夜,到得天色微曦時就躺不住了,悄悄的翻身下床,推開了窗子。
一股帶著水氣的清新空氣立刻撲面而來,整宿未眠的疲憊都被掃去了一半。
舒歡將下頜抵在胳膊上,趴在窗臺看簷下荷花缸。
雨點順著簷漏往下滴,時不時的濺入缸內,驚那得幾尾紅鯉四處遊竄。
才看得有趣,忽然覺得肩上一重,轉頭一看,是顧熙然起來了,拿了一件外裳替她披在了肩頭。
“昨晚去哪了?”
舒歡挪開了目光:“沒去哪,就在園子裡走了走。”
顧熙然微蹙了眉頭,忽然扯過她的衣袖輕輕一嗅:“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