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鳳在門口迎接眾位來賓,“哎,兩位爺好久沒來了,裡面請裡面請。素雲姑娘、翠兒姑娘還等您二位呢!”
……
與外面的喧囂不同,柳如是呆在隔間裡面,有點緊張。她倒不是怕上臺會被搞砸,而是怕老鴇食言將她今天晚上給賣了,等待的時候無疑是最難熬的。
璇璣是倒數第二個上臺的,她跳了一段舞蹈,嫻熟的舞技扣得很緊的韻律,贏得了滿堂喝彩。
輓歌是十五人中的最後一名,一曲高山流水,讓人如至仙境。大家覺得今年的花魁無疑還是輓歌。
“爺,輓歌,又進步了。”一個包間裡突然有人說話。
“呵,你越來越沒腦子了也不看看是什麼人教的,爺選的人能差了嗎?我說你今天是掉湖裡,腦子進水了吧。”
那個自稱爺的人一身黑緞,裡面沒穿裡衣和內衣,直接騷包的露出鎖骨以及下面的一塊兒完美的胸膛。讓人有種想掐一把的衝動,黑衣白膚異常的誘惑。
“爺……您看屬下為了您,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份上,就別罵我了吧。”
“去去去,一邊牆角蹲著去,別妨礙我看美人。一會兒叫輓歌上來。”如果柳如是在這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聲音她可是灰常的熟悉,是她認得的人,而且還是恨得牙癢癢的那個溫體仁!
臺上輓歌表演結束後,後面就是首推的新人了,前兩個人長相清秀,表現的還算可以,也算贏得了大部分人的喜愛。接著就輪到柳如是上臺了。
站在三樓欄杆處,柳如是緊緊的抓了抓手裡的綢緞,清晰的聽到了媽媽的聲音:“下面有請最後一名新人,如是姑娘!”
臺下人鼓完掌,看見有丫鬟將古琴擺好退下了,就沒有人上來了。都詫異萬分,交頭接耳的詢問發生什麼變故了,是那姑娘不肯上來怎麼的?張熙鳳也著急萬分,以為柳如是臨陣脫逃。於是就派遣小丫鬟家丁去找,氣的她想今天找回來就賣了她。看著臺下眾人的喧譁,她穩了穩心情,然後就要登臺解釋一番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空靈的笛音。臺下突然就安靜了。
觀眾抬頭髮現三樓欄杆處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輕輕的吹著笛子。此姝顏色甚好,隨著笛聲又有簫漸漸附和,片片花瓣從天而降,一身雪緞的她停止了吹笛子,抓起身旁系著的一根火紅的絲綢,腳輕輕的一抵欄杆,她隨著絲綢旋轉著飄落。
飛天髻兩邊垂著玉珠串起的精緻額飾,隨著旋轉輕輕擺動。柳葉彎眉,櫻花小嘴微彎,小巧瓊鼻高挺。花雨中落在舞臺上,拿起笛子又輕輕的吹了起來,簫聲隱了。
為什麼吹笛子呢?其實是剛才轉的有點快,現在柳如是感覺挺暈的。果然裝13都是要付出代價滴。
緩了緩,等不再暈了,柳如是起身凌步上前,長長的衣襬將滿地的花瓣拖開,來到古琴前,跪坐於地,將琴放在膝蓋上,輕輕的撥弄琴絃。
一地豔麗的花瓣,一身潔白的仙子,偌大的舞臺,強烈的色彩反差,導致視覺上的絕對沖擊力,就在臺下的來客都醉了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有人玩味的笑了,溫體仁看著臺下的柳如是,對著影一說:“沒想到小野貓今天也上臺了,花樣還挺多。影一你敢不敢和我打賭,現在她可沒有看著那麼好受。”
“爺,我可不和您打賭,和您打賭就沒贏過。從那麼高轉著下來,她也真敢,不怕綢子斷了摔死她。嘻嘻,爺她現在一定暈的很吧,你看剛才那幾步走的明顯不接地氣。”影一笑嘻嘻的回答溫體仁。
琴音傳來,影一識趣的閉嘴,溫體仁已經閉上了眼睛彷彿正在欣賞又彷彿睡著了。
柳如是那纖纖素手輕勾琴絃,眾人只見臺上美人皎皎如玉,寬大的衣袖因為彈琴的動作而擺動著,琴聲婉轉,似環佩撞擊的鈴響,又似空谷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