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趴在他身邊迷迷糊糊的睡著。
霍允庭是在半小時後醒來的,當眼睛張開的一剎,他以為自己回到孤獨的童年。
霍家是靠做紅酒發跡的,霍允庭的祖外公早年到法國讀書,在那邊的一個葡萄園打工,後來娶了園主的女兒。婚後育得一子;就是霍允庭的外公。外公成年後討了個華人媳婦,再生了霍允庭的母親霍晶鈴。
霍家人丁單薄,無論他們多努力,最終霍晶鈴都只能是獨生女。霍允庭的外公極其希望家裡生意能後繼有人,而且還不忘自己是中國人,遂要求女兒一定要招個華人入贅。霍晶鈴從小事業心重,並覺得自己絕不輸給男人,可以說壓跟不把男人放眼內,所以對於要嫁誰她並不關心。父親要她找個男人,那就找吧。既然何阮東這個窮學生得到他老人家的賞識,而且也肯入贅,她乾脆把心一橫,直接跟他結婚算了。
霍允庭出生沒多久,正值霍家事業蓬勃發展的時刻,因為無睱教育兒子,霍晶鈴便提議把他送回中國,由何阮東的父母照顧。但何阮東的父親多病,何母一心一意撲在照顧丈夫身上,因而對霍允庭的關心也少了許多。加上霍允庭在法國出生,住了好幾年,當時他的中文學得並不利索,朋友也沒幾個,故這孩子幾乎是寂寞著長大。
父母在中國的日子少之又少,每次趕回來,也不會多作停留,給他的從來就只有匆匆而去的背影。他們以為給足夠的錢,有人照顧,就可保證他能健康成長。但他們卻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足夠的愛,孩子是不會快樂的。
曾經他拉著父親的手,說要跟他們一起回法國,但因為母親不同意,所以只好作罷。在霍允庭的記憶裡,母親是個強者,父親只沉醉於學術研究,對家中事也少理,而且極其聽母親的話。小時候他並不明白,為何別人都隨父姓,而他卻跟母親姓霍。長大後才慢慢知道,原來父親這叫入贅。入贅者,是要一個男人拋棄自己的尊嚴,對老婆唯首是瞻。那一刻開始,他徹底地瞧不起父親。
在國內呆久了,霍允庭慢慢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也狂熱地迷上中國藝術。高三的時候,他打算參加高考,報讀有關這方面的大學,卻被母親一通電話完全粉碎他的夢想。他被迫回到法國完成大學課程,被迫去接觸家裡的紅酒生意。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爆發了,說要回國,不想再做這些工作。母親卻冷靜地給出一個條件,如果他能在五年內,把她投資的一家公司做上來,他可以自由了。 他天真的以為母親肯放手,卻沒料到,新公司同時有個合夥人,是他表姐的丈夫,一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公司做的是關於LED燈的生意,表姐夫是那方面的精英,他完全沒把霍允庭放在眼內。霍允庭美其名是老闆,卻沒有話事權,工作生活過得極其壓抑,前路茫茫。
機緣巧合下,他愛上了收集古董。他發現自己在那方面有獨特的慧眼,透過一買一賣,收入相當可觀。就這樣,他悄悄地、努力地壯大這個生意網路,希望儘快脫離父母的掣肘,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回憶使精神有霎那的恍惚,霍允庭抹了把迷濛的眼睛,挪了挪僵直的身體,輕微的疼痛感把他拉回現實。扭頭看到那個熟睡的面孔,他鬆了口氣。
原來,剛才被照顧的情景並非幻像,她是真的存在。他笑了笑,一股暖流在心底劃過,有人重視的感覺真好,不枉他故意吃了那麼多垃圾。
霍允庭伸手捋了捋她滑落的發,可能被打擾睡眠,小小的臉蛋頓時皺成一團。他勾勾嘴角,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先是忍了一會,直到喘不過氣時,才揮手把他的掌拍掉,轉了個面,繼續熟睡。
實在太有趣,霍允庭被逗得大樂,禁不住伸手摩挲她裸|露在空氣中的頸脖。柔滑的觸感令他眼神一黯,指腹緩緩移動,最後落在如瀑布般鋪在病床上的長髮,輕輕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