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吵鬧的聲音發出低低的呻吟,齊瀟不再理會他們,急速走到床榻邊握住那隻冰冷的右手。
四周的火盆把屋內溫度燒的火熱,但是齊渃的手依舊冰冷無溫,或許是傷痛讓昏迷的她皺緊雙眉,乾裂的雙唇無言翕動,齊瀟心疼的將她冰冷的手貼近自己臉頰,雙手輕輕揉搓的她的手腕,試圖傳遞去些許的熱量。
不去理睬後面那些求饒,侍衛正把一個個太醫駕著雙臂拖出養心殿,忽然一個男聲呵止了現場混亂,對著齊瀟背影怒喝道:“殺了他們就可救得渃兒?我看你分明是想害死她。”
齊瀟轉過頭看到齊浱滿臉寒冰的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個面生的男人,剛才大軍撤圍齊瀟只顧著把齊渃抱回養心殿,完全把齊浱的事情忘在腦後,這會看到他在那吆三喝四,只覺得心頭更加煩亂,正要命人將他攆出打入天牢,齊浱已是自己走到了榻前,對著旁邊的男子點頭示意。
對方自顧自的掀開帳子開始檢視齊渃的傷口,甚至不顧教義的伸手拉扯下齊渃護在胸前的衣物。
齊瀟伸出一掌向他擊去,齊浱眼疾手快擋下,一手狠狠抓住了齊瀟的手腕,呵斥道:“人都要死了,鬧夠了沒!”說罷拉著齊瀟的手遠離榻前,給那人足夠的光線檢視傷勢,“這人是我軍中的軍醫王銳,對刀劍外傷尤為拿手,比起那些個個飽讀詩書不過是井底之蛙紙上談兵的太醫,有用的多。”
掙脫開齊浱的手,齊瀟將信將疑,又是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問道:“那渃兒是有救了?”
齊浱並未馬上回答,只是轉頭看向王銳等著結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王銳終於檢視好傷情,重新拉好帷帳走到齊浱面前,“萬幸未傷及心肺,只是失血頗多,趕快止血才是。”
齊浱聽罷雙肩沉下鬆了口氣,齊瀟卻不然,這些話剛才太醫也都是明確的說了,可問題就出在於止血,“那麼該如何止血?”
聽到齊瀟的問話,王銳這才轉身過去,全無面對帝王的惶恐不安,連回話的時候都沒有像對齊浱那樣恭敬有加:“傷口雖深,未傷經脈,只需縫合傷口,敷以梔子、大薊、槐花、地榆等碾磨成碎與傷口,包紮後若不受感染,七日換藥,待換三次便無大礙。”
聽到王銳心有成竹的回答,齊瀟臉色鬆弛了些,卻又無法完全放下心。
王銳不再同他們多言,轉過身讓侍女在屋內重新搬來一個躺椅,下面鋪上乾淨的褥子,把齊渃慢慢放置到躺椅上,吩咐他們拿來最濃烈的酒和乾淨的布條,又是點燃了更多燭火把屋內照了燈火通明,開了方子讓人趕快抓藥碾磨,一切安排妥當只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從隨身帶來的木箱中掏出一塊團白帛,攤開裡面是幾根細細長長的針,比姑娘家用的繡花針更長更粗,又比中醫針灸用的銀針更短更細了些。
將針放在火燭上烤過消毒時,王銳對著身邊端著瓷盆的侍女道:“你留下打個下手。”隨後又對著屋內其餘密密麻麻的人群道,“其餘閒雜人等在屋外等候便可。”
侍女公公和剛才還以為自己人頭不保的太醫陸續退出屋內,齊浱走了幾步發現齊瀟站在原地紋絲未動,這會王銳已經是消毒好了銀針放回白帛上,瞥了眼齊瀟又重複了一遍:“閒雜人等在外候著。”
齊瀟這會心裡只剩了齊渃的安慰,根本不去究治王銳態度不敬以下犯上,堅持道:“朕在這守著,也可借個手。”
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竟然紆尊降貴服侍一個公主,王銳轉過頭繼續準備其他用具算是預設,屋內只剩下了四人,齊渃依舊昏迷不醒的躺在躺椅上,新換上的褥子上又是沾染上了血跡。
齊瀟坐立難安的牽著齊渃的手蹲在一邊,一塊軟木塞入齊渃的嘴中,隨後沾滿濃烈燒酒的紗布敷在齊渃胸前的傷口,處於昏迷的齊渃經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