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局,他沒有贏。
3。
管樂隊完成了表演,離開了舞臺。
以歌代津名為首的黑管聲部並沒有直接回到座位,而是摸黑找到了片羽颯鬥所在的位置。
看見隊員們的到來,片羽溫潤的臉龐上終於也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站起身,走到過道里,給他們比出了大拇指。
“颯鬥學長,好久不見,我們好想你!”綠間聽到歌代略帶顫抖的聲音,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傲慢的女生竟然也會在片羽颯鬥面前露出乖巧甜美的一面。
“我也很想大家!演出真的很棒,我真為你們驕傲。”
“沒有了颯鬥學長,黑管隊就像是不完整了一樣。”朝日奈畏畏縮縮地在歌代身旁揚起了臉,望向片羽的眼神閃爍著光,像是哭泣的前兆。
片羽笑著伸手揉了揉朝日奈的頭髮,又張開口說了些什麼,但綠間已經無意去窺視。
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在隊員面前提起雨森和奈。
當那群紅了眼眶的隊員搖曳著黑色裙襬離開後,片羽颯斗轉過身來,回到座位,臉上仍帶著稍許笑意,但卻比剛才削減了不少力度。
“那群小姑娘好像很喜歡你啊。”風間知裡子的聲音裡帶了些揶揄。
“我只是個不中用的前輩罷了。”片羽爽朗地笑起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麼自稱了。
綠間在那個瞬間忽然理解了眼前這個人。
永遠溫潤寬厚,但是禮貌下卻永遠帶著疏離。他像是被磨平了稜角的玉,以極其圓滑的姿態待人處事,對待所有人都極盡溫柔而又不失了分寸,以至於所有人都尊敬他、喜愛他。然而,他的真實情緒,並不是不存在,只是被他隱藏在了溼潤的眼底。
雨森到底不是片羽,她不會偽裝的圓滑,只是徒勞地豎起滿身的刺,最終被自己扎得鮮血淋漓。
這種結果,片羽應該不會想象不到。
“我,是一個罪人啊。”
聽見了片羽的這一聲自言自語,風間知裡子好奇地抬起了頭:“颯鬥,怎麼了?”
“沒什麼哦。”片羽颯鬥依然在笑。
可是綠間卻莫名感到了一陣膽寒。
確實。
他是一個罪人。
4。
演出進行過半,黃瀨涼太從後臺跑出來找綠間。由於太過匆忙,他身上甚至還披著話劇用的戲服。來到綠間面前時,他差點被地上纏繞的電線絆倒。
有夠蠢。綠間略帶鄙夷地伸手推了推眼鏡,抱著幸運物和黃瀨一起離開了座位。
在他走遠之前,他聽見風間知裡子在和片羽颯鬥討論藝術祭每年例行的壓軸節目——學生會神秘演出。
這是帝光的傳統,每一年,學生會各部門的部長都會聯合起來,在藝術祭的終場表演一個節目。這個節目必須經過深思熟慮,將氣氛推向最高。潮。
參演者通常只是各部正副部長,只是今年,似乎情況有些特殊。
綠間褪下校服外套,罩上了一件針腳細緻的黑色燕尾服。
遠處,一襲白色長裙及地的少女向他露出了微笑。
“現在,又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臺下黑壓壓的人群,忽然躁動了起來。揮舞的熒光棒,尖銳的口哨聲。笑聲,叫聲,某個人呼喚著某個名字的喊聲。
圓形的光在深紅色的簾幕上游離。
“敬請欣賞,帝光中學學生會帶來的節目——童話故事改編話劇,《銀白色的西爾維婭》。”
雷鳴般的掌聲,將主持人充滿磁性的聲音淹沒。
在一長串主演名單之後,他終於在兩個名字上定格。
“……伴奏:綠間真太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