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馳神搖的趙三也不惱,只望著那幾個婆子道:“我現在有事要問他,難道也要封了他的嘴嗎?”
那幾個婆子不敢自作主張,便朝蕭姨娘望去,而九雅不等蕭姨娘有反應,側目問向陳媽,笑吟吟道:“如果不讓他說話,他可能要揹負冤枉,到時候被送官事小,恐怕還有性命之憂,陳媽總不願看到趙三死吧?”
哪個母親願意看著兒子死,陳媽立即去求老夫人,一直都在暗思這其中關竅的老夫人也很是好奇趙三怎麼會這麼大的膽子闖來淳華院的淨房,同時,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針對譽兒媳婦,他又是怎麼知道譽兒不在的呢?
當下就沉聲對蕭姨娘道:“這事很多疑點,務必要讓他說清楚,說不定這後面真有什麼人在使詭計,現在讓若琴遭了此難,一定要揪出那個使壞點子之人。”
蕭姨娘也覺此事好不蹊蹺,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趙三為什麼在淨房裡,只要趙三不再亂說若琴等在淨房的話,她自然會讓趙三開口。便道:“趙三,少奶奶問你話,你只管答,若是再胡說八道一些有的沒的,絕不輕饒,明白沒有?”
趙三見九雅來問,美人近在咫尺,又怎麼會不答應?若是他再吐汙言穢語,豈不是沾汙了美人的耳朵?他當下就點了點頭,幾個婆子才把他放開。
九雅笑問道:“趙三,我問你,到這淨房裡來,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別人指使你來的?”
趙三直勾勾地盯著九雅,嚥了口口水,“我趙三再不識眼色,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跑到三爺的院子裡來,自然是有人告訴我,說三爺本和少奶奶約好去淨房圓房,可是三爺卻去了別的地方,三奶奶又不知道,說……說現在淳華院的下人去睡去了,守得松,如果我扮成三爺的樣子,就可以在淨房裡與少奶奶……”
說到這裡,他便沒有說下去,明瑤姑媽捂嘴直笑,“趙三啊趙三,你真正是鬼迷了心竅,這種黃渾主意也敢打?這下好了,居然睡了若琴姑娘,你就等著被剝皮吧。”
趙三也是好不痛悔,早知道不是少奶奶,他才不會來,因為別的女人送了命,死了都覺得冤。想到這裡,不由回頭恨恨瞪了若琴一眼,若琴此時卻抱著身子坐在地上痴呆了一般,一動不動。
九雅自不會讓明瑤姑媽把話岔開,又問道:“好,既然是有人告訴你三爺沒回淨房,那你告訴我,這個唆使你來的人是誰?你為什麼就那麼大膽子也真敢過來?”
趙三偷看了她一眼,“那個人給了我一袋子銀子,說既可消受美人恩又可以得銀子,為什麼不去?我接了銀子,又喝多了酒,自然沒有什麼不敢的。”
他說著就爬到一邊將他丟地上的外袍撿了起來,從衣兜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囁嚅著交到九雅手裡,小聲道:“這是那個人給我的銀子。”
九雅將銀子掂了掂,好像不少,估計有四五十兩銀子,趙三此刻如此乖巧,倒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笑了笑,又問道:“那這個唆使你來的人究竟是誰?你還沒說。”
趙三抬眼目光四掃,卻沒看到他想要指認的人,抖縮著身子道:“還能是誰,自然是府裡的……”
而就在他要說完的一瞬間,九雅還沒反應過來,有人突然急叫著“小心”的同時已經將她重重撞到地上,她的後腦勺狠叩於地,她只覺眼前發黑,金星直冒。
而屋子裡卻傳來陣陣尖叫聲,腳步聲人聲極為紛亂,而陳媽的哭聲最為揪心,“趙三……趙三……你別死啊……別死啊……”
一聽趙三死了,九雅急晃著頭想爬起來,然而一睜眼,就見她上方罩著一個人,卻是傅清言。他雙臂撐著地,身體將九雅罩得死緊,但是又沒挨著她一分,就那麼直直的撐著。他的眼眸和煦,猶如春日暖陽,他定定看著她,低聲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