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絕望地以為自己就要在那倉庫中做一輩子的準下仙之時,我卻忽而被注水後啟動的陣法喚出了漁盆。
而後,歷史重現,那注水之人驚訝地望著我,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激動地同我道:“求仙童幫忙,讓我逃離這地方……”
這一句話,我聽得頗為熟悉。因為就在大約半年前,那害我遇見了仙途上惟一的路障江公子的沈沫的情郎陳阿四,也是這樣同我講的。
按照因果論來講,我一直認為我如今之所以被困在這倉庫中,全要怪那陳阿四。
若他沒有將我打撈出海,沈沫也就不會想逃婚,若沈沫不逃婚,我也就不會被喚出漁盆來成她之願,若我沒有被喚出漁盆,自然也就不用代替沈沫去嫁給那江公子……也就不用到了此刻,還未將元氣回覆圓滿。
更不用……惹得素英生氣,同我大吵一架,一刀兩斷。
因而那時,我是不願應下她的許願的。
然我最後還是故技重施,幫了她。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是燕靈夏。
——我曾受過凌承安之託,幫他保燕靈夏一生平安快樂。那凌承安曾經對我有過恩惠,而我素來又是個有原則的人(哦,如果看心情也算一種原則的話),因而那時一臉不安無助的燕靈夏來同我許願時,我雖然心裡是拒絕的,嘴上卻還是爽快地應允了她。
當時的我作為一名旁觀者,尚不能感受到旁人生活的辛酸苦惱之處,僅是憑著自己從百窺鏡中瞭解到的關於對那九王爺同燕靈夏關係的一絲絲皮毛,就作死地做出了一個令我如今後悔萬分的決定——變作燕靈夏模樣,幫她打諢過去,就同當年幫沈沫離開江公子一般。
然我卻萬萬未曾想到,拿那腹黑變態的九王爺同正直可愛的江公子去比,本就是個極其錯誤的開始。
更沒想到的是,那百窺鏡竟然也是個大騙子。
什麼痴情求婚三日三夜,什麼熱切之心天地可鑑,什麼願為佳人放棄河山……全都是浮雲!浮雲啊!
這九諾,根本就是個有龍陽之好的死變態!
——作為一名曾入腐門的仙,我所言“龍陽之好”和那“死變態”,是毫無關係的兩個標籤,並不帶有絲毫因果關係。
我往常是絕不會輕易將人稱作死變態的,而這九諾,卻鬼畜到令我這個語文水平不大好的人絲毫尋不到一個詞語可以確切地將他形容,唯有這“死變態”三個字,還算有些貼切。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若要說起,不花個三天三夜是講不到邊的。而我如今稍微一想,就恨得直牙癢癢。
我坐在述職臺下,取了塊冰豆糕塞進了嘴裡,這才將自己激動的情緒給撫平了。
仔細聽了聽臺上那地仙的彙報,我忽而信心大起,他這一年的作為同我相比,那可真是雞毛跟雞毛撣子的區別呢。
——當然,我僅是做個比喻而已,像我這樣美麗大方的仙,就算是撣子,也是孔雀毛的。
因而三十分鐘後輪到我上臺述職之時,我自信地挺著胸抬著頭,一步一步邁上了臺,就像一名正要上臺演講的少先隊員一般。
準下仙的述職大會玉帝和王母是不稀罕來聽的,因而評判者多是一些天界上仙。如太白金星、赤腳大仙,以及……一臉冷漠的素英大仙。
我望見那素英時,心裡忽而頗為傷感,沒有忍住輕嘆了口氣。
去年述職大會時,他好好地將我嘲諷數落了一番,那時他說的那番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然我卻絲毫也不怨怪他。
因為我同他只有恩,沒有仇。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日我被樹妖攻擊,無助地想要去閻王殿同閻王爺面個基的時候,是他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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