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顏,連忙吩咐丫頭去把那孩子叫出來:“去把承憶叫出來。”
承憶……這名字取得可真有學問,顧雁歌抬起頭,那孩子迎著陽光走出來。一身很樸素的衣裳,眉眼間倒是有那麼幾分像恪親王,但那氣度就遠遠遜了去,自然恪親王的沙場氣也不是這麼個小孩子能有的。
那孩子走到她面前時,很拘謹,小心翼翼地請了安,叫了起後又抬頭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她便笑道:“你也坐吧,別拿瞧怪物似的眼神瞧著我,我又不是什麼稀罕的。”
太后卻愣了愣神兒,什麼時候顧雁歌這麼好說話了,這寬和待人的態度,讓太后著實有些吃驚:“胡鬧,他現在一無職二無爵,這那兒有他坐的地兒。”
太后雖然憐惜,但到底不肯壞了規矩,雖然是最疼愛的兒子唯一的孩子,但始終非正經出身,總感覺隔著那麼一重似的。太后最不喜的地方,還是這個孩子太過弱了些,總是那樣的謙卑,就更不像是恪親王后代所該有的氣度。
顧雁歌見那孩子渾身顫抖了一下,不由搖搖頭,轉過身來勸道:“太后娘娘,他到底年紀還小,您別嚇著他了,再說了這是我不懂規矩,您也別衝個小孩子去。”
“你啊,行了,領著他去你院兒裡坐坐,那叫蘭姑的待會兒讓人給你領過去認認。”太后看著顧雁歌的笑,自然沒有責備的意思,便揮手讓顧雁歌把那孩子領走。
顧雁歌打頭前走著,孩子就在後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顧雁歌偶爾回頭瞧上一眼,那孩子便也抬起頭看著她,她便一笑:“我叫雁歌,你呢,叫什麼,幾歲了?”
大概是見她和善沒有什麼為難之意,這才露出點笑容來回著她的話:“回雁姐姐,我叫承憶。今年七歲多了。”
“嗯,你既是姓顧,應該按照字輩兒來排才是,該和兄弟們一樣,應有一個次字。”顧雁歌只這麼一說,自然不記得,庶子是不排字輩的。
這話一出顧承憶臉色稍稍一白,但很快又恢復了,微有些落寞地道:“回雁姐姐,庶不排輩。”
顧雁歌被顧承憶一提,立馬想了起來,這才道:“我既然只有你這麼一個弟弟,自然不能讓你連族譜都進不了,你且安心,改日了我請皇上給你賜名兒,你也別拘束著了。”
顧承憶來之前,本來對這姐姐有著深深的懼意,蘭姑總是說顧雁歌對兄弟們是如何的囂張傲慢,卻不料今天見了卻是個這麼親切溫和的姐姐。顧承憶自來缺少親情,蘭姑無非是藉著他謀個進身之途,猛然間顧雁歌這樣溫聲和語地關懷,讓顧承憶心裡一陣溫暖:“雁姐姐,其實已經很好了,我不礙事的。皇上能認我是恪親王的庶子,就很好了,沒有人再會像以前一樣笑話我和娘了。”
顧雁歌發現顧承憶猛地抬起頭時,竟有幾分堅毅之色,不由得又讓她對顧承憶另眼相看起來,都道是寒門出高士,她倒是很期待顧承憶長成一個高士,這個弟弟倒是認了也無妨:“承憶,我現在開始後悔,在皇上面前拒絕了給你的賜封,你或許真當得起那個恪字。”
顧承憶震愣在當場,卻半晌了又回過神道:“雁姐姐,那個稱號永遠都只屬於一個人,我承受不起。”
正當兩姐弟說著話的時候,蕭永夜從側門行了過來,蕭永夜自是看見了顧雁歌和顧承憶,便順道走了過來,看著顧雁歌道:“雁兒,我正要去找你,明日就要拔帳去秋水關外了,本是要把你和謝小候爺安排在一塊兒,可是眼下謝小候爺怕是不能去,要麼你和公主們一道吧。”
顧雁歌忽然有些疑惑,難道蕭永夜不認得顧承憶麼,不是說一直靠著恪親王的下屬照顧而過活麼:“蕭將軍,你看著安排便是了。不過君瑞的傷勢倒也不是頂重,該去還是得去的,這回皇上親自點了他陪從,只是他現在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