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看見她,急忙伸手將她叫起,臉上帶著些許關懷。
“你有身孕,不必多禮,坐吧。”
凌悅每次看見唐奉儀,心中都會湧起濃濃的內疚之情。
是她的原因才造成了唐奉儀如今這般虛弱的模樣,皇嗣能否平安降生也成了未知數。
唐奉儀抬起頭,帶著淺笑,隨即坐下。
沒過多久,安良娣也緩緩走了進來。
她進來後,神色自若地將目光投向唐奉儀,隨後若無其事般與唐奉儀對視了一眼。
唐奉儀眼神略微一慌,隨即迅速垂眸低頭,掩飾內心的波瀾。
“妾給太子妃姐姐請安。”
安良娣聲音嬌柔說道,說完便微微福身行禮。
“起來吧。”
凌悅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看向安良娣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她心中對這個女人滿是怨恨。
她最近所遭遇的一切禍端幾乎都與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可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反擊。
如今她的金冊被收,失去了對東宮事務的調動權,她做所有事情都舉步維艱。
雖然她在東宮已經兩年了,可笑的是竟然沒有培養出多少真正屬於自己的人。
到了現在,或許自己手下的人還沒有新來的安良娣,可用的人多。
她以前把東宮當做自己的家,以為太子會護她一生,她不需要謀求算計。
現在才知,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可逝去的時光終究回不來。
如今再後悔也是惘然。
沒過一會兒,五位侍妾都已經陸續到齊了,內務府也派了幾個小太監過來。
領頭的是內務府一個身形略顯佝僂的一等太監,他謙卑地彎著腰。
“奴才給各位主子請安。”
接著他又直起身子,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今兒奴才是來給東宮的各位主子送經盒還有佛珠的。”
皇帝死後,皇室成員都需要為大行皇帝抄寫往生咒,放入經盒中。
這幾日她們每個人都穿著孝服在祠堂為大行皇帝抄寫了佛經。
而佛珠是皇后授意經過崇華寺住持統一加持過的。
唐奉儀的位份最低,坐得最遠,但反而離拿著經盒的小太監最近。
她率先走到幾個太監面前,還不等第一個小太監反應過來,唐奉儀就將手中的佛經放入了經盒中。
這時,拿經盒的小太監臉色微變,趕忙著急說道:“唐奉儀,這個經盒是太子妃的。”
太子妃經盒中的佛珠是二十四個佛珠的手串,而其餘侍妾的經盒中僅僅只是十二顆佛珠的手串罷了。
唐奉儀聽到小太監的話後,臉上瞬間流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她的眼眸中滿是歉意,忙不迭地說道:“太子妃姐姐,妾一時晃神,竟然不曾注意這個經盒是太子妃姐姐的。”
“不過妾已經將經文放入盒子中了,不若妾將太子妃姐姐經盒中的珠串與妾的珠串調換如何?”
畢竟經文已經放在經盒中了,若要取出只能在大行皇帝的靈前才行。
還不等太子妃開口說話,安良娣就立馬揚起下巴,面露嘲諷之色。
“唐奉儀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竟然將經文放入太子妃的經盒中,就算調換了,你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凌悅聽到安良娣當著她的面這般不客氣地指責唐奉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面露不悅之色,出聲呵斥。
“安良娣!本宮還在呢,本宮都並未說什麼,安良娣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是,太子妃大度,不在意這種小事,妾多言了,還望太子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