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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到這天離開海山別墅，他仍然沒有鼓起勇氣說出想說的話。
她仍然預感著失戀並為此而恐懼，而且她還剛剛出院，今天他還是什麼也不說的好。
&ldo;星期天還想來看書嗎？&rdo;出院門時，海韻問他。
現在她的目光裡還有隱約的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恐懼過後的輕鬆和快活了。
他還是要來的。在這座別墅開始，還應在這裡結束。
從另一方面說，畢業後每天都是實習期間那樣緊張的生活，大塊的讀書時間是不會再有了。他仍想抓緊離校前這段時間多讀一點潛艇戰術史方面的書。他對自己剛剛開始的研究的興趣不僅沒有因臨近畢業而降低，反而變得更加高漲和緊迫。
&ldo;假若沒有什麼不方便，我還想來。&rdo;江白笑著，說。
&ldo;我當然沒有什麼不方便，你要來就來吧。&rdo;她說著，又將那把鑰匙交給他。
他要走了。她的眼睛幽幽的。
&ldo;你就這麼走嗎？&rdo;
他站住了，回頭望她。
&ldo;吻我一下。&rdo;
他略加遲疑，還是走了回去，吻了吻她。
&ldo;再見，海韻。&rdo;
&ldo;再見。這些天我有時可能回不來，我也有一班要畢業的學生。&rdo;
他的心情猛然放鬆了。
&ldo;我知道了。&rdo;
他轉過身去往前走，同時命令自己：不要回頭，不要纏綿！
他一次也沒有回頭，就是拐向濱海大道時也沒有。
以後幾天他沒能很好地去那座別墅讀書。分配的事情已提上日程。去哪裡成了每個畢業生最關心的事情。江白想置身事外，卻難以辦到。
星期四的下午，系主任將他叫到了辦公室。
主任五十歲剛出頭，就已禿了頂。他坐在一張袖珍式的寫字檯後面，讓江白在對面的沙發裡坐下。
&ldo;江白同學，關於畢業後的去向，你有什麼想法嗎？&rdo;
江白坐下去又站起來：
&ldo;主任，潛校學員畢業後，不是由幹部部門統一分配嗎？&rdo;
&ldo;坐下坐下，&rdo;主任招著手，一邊點頭，說，&ldo;你講得不錯。……但現在有一個機會，我想徵求一下你個人的意見。&rdo;
江白的精力高度集中。&ldo;主任，有話你就說吧。&rdo;他重新坐下，說。
&ldo;上級已經決定了，在y城潛艇基地裝備和組建一支新型潛艇部隊，軍官由總部向各大單位抽調，要求必須是現役潛艇軍官中的佼佼者。潛校也接到通知，要選調少數各方面特別出色的畢業生進這支部隊。校方規定每個系選一名。……咱們繫有人推薦了你。&rdo;
江白的腦子陀螺一樣飛快旋轉起來。
&ldo;白主任，你這是向我宣佈命令，還僅僅是想聽聽我的想法？&rdo;
&ldo;不是命令，&rdo;主任臉上現出十分認真的神情，說，&ldo;機會難得，只要幾個人，有不少人想去。我國的潛艇兵器正在更新換代，從發展的角度看，進這支新型潛艇部隊的人會更有前途。&rdo;
江白長久地沉默下來。
主任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學生。五分鐘後，他離開了寫字檯後面的椅子。
&ldo;我還有個會。……如果需要考慮，你可以回去仔細想一想。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