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眼見局勢逐漸失控，心中焦急萬分，也顧不上是否會曝光自己，連忙跨步向前，緊緊拉住劉海中的胳膊，低聲對他說道：“老劉啊，你就認個錯吧！就說是你自己沒搞好這次考核，別再讓領導們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心啦！”
易中海滿心期望著能勸服劉海中就此罷手，不再深究此事。要知道，若是換作往昔，面對這麼多領導層人物，劉海中的大腦怕是早已一片茫然，完全喪失思考能力。那時的他，對於易中海所言必定深信不疑。然而今日卻大不相同，劉海中看著眼前這個還想讓自己如往常般忍氣吞聲的易中海，心中滿是不甘和憤怒。
這麼些年來，劉海中一直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無非就是希望能夠評為八級工，與易中海平起平坐，最好還能壓過他一頭。而今好不容易逮到這樣一個絕佳時機，又怎肯輕易放棄？於是，劉海中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果斷回絕了易中海。
易中海見狀，氣得火冒三丈，用手指著劉海中，怒斥道：“你這傢伙簡直是在浪費領導們寶貴的時間！怎麼跟那張遠一樣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他實在想不通，為何劉海中此刻竟變得如此固執己見。
“小鄭，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說清楚，你憑什麼判定這個是不合格？”副科長皺著眉頭，手裡緊緊握著劉海中的工件，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不滿。他已經反反覆覆、仔仔細細地研究過這件工件無數遍了，怎麼看都覺得毫無瑕疵啊！然而，考慮到要維護下屬的面子，他還是強壓住心中的疑問，將工件遞還給了考官小鄭。
小鄭接過工件，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會給出這樣的評分，並不是因為工件真的存在問題，而是因為收受了易中海的賄賂，所以才故意給了劉海中一個不及格的成績。
“說吧，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副科長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他本身就是個搞技術出身的，對待工作一向認真負責，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兒較真兒。面對小鄭的沉默不語，他的語氣漸漸變得嚴厲起來。
終於，在副科長的連番追問之下，小鄭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巨大壓力，緩緩低下頭，輕聲說道：“我錯了……”
話音剛落，原本嘈雜的四周頓時安靜下來，緊接著便是一片譁然。工人們紛紛破口大罵，那些剛剛接受小鄭監考的工人更是群情激憤，他們無法接受這種不公的待遇。
“行了！都別吵了！”副科長大聲喊道，試圖平息眾人的怒火。待場面稍微穩定一些後，他接著說道：“如果你們對這次的評判結果有異議，或者心存疑慮，可以把你們剛才參加考試的工件拿出來，我會親自檢查。”聽到這話，一些工人立刻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工件，一同遞到了副科長面前。
“不過我要先說清楚，如果被我發現你們有任何弄虛作假的行為，那麼你們將會永遠失去參加考級的資格。”副科長趕緊又加了一句。
話音剛落，原本擺在他面前滿滿一堆的工件瞬間就少了近三分之一。副科長見狀，立刻示意其他考官去取記錄本來，畢竟每個用於考試的工件上面都做好了標記，如果有人手中拿著的工件沒有這些記號，那其中緣由自然不言而喻了。
待大家聽清副科長所說的話之後，桌子上剩下的工件數量更是驟減到原來的四分之一。
至於那個叫小鄭的人，則由楊廠長直接下令讓保衛科的人員將其帶離現場，並囑咐他們一定要仔細盤問一番。
次日清晨，在廠黨委會議室裡，保衛科科長將昨晚通宵審訊得到的報告結果交到了楊廠長手中，楊廠長翻閱完畢後，又把它傳給了李懷德，接著依序傳遞給另外兩名副廠長。等到所有人都閱讀完這份報告時，整個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