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你薛仁貴是不用想了,我父親還在長安!”
薛禮笑了笑,道:“對嘛,你也算世家子弟了,我想起來了,伯父曾經在大隋做過官的。”
裴行儉一怔,問道:“是又如何?你什麼意思?”
薛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沒什麼意思,我是告訴你就別杞人憂天了,想的太多了吧?”
裴行儉面色一變,氣道:“我說的話你不信?”
薛禮笑道:“自然……”話音未落,帳外突然有人朗聲道:“薛將軍,裴將軍,燕王有請,有要事相商!”
兩人愣住了,對望一眼,一時間心中各有盤算。
中軍大帳人頭攢動,已然坐的很滿了。薛禮攜裴行儉找位置坐了,看了看四周,發現眾人都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來都不知道所來何事。
裴行儉暗自打量,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差不多聚齊了,要是燕王此時發動,當真可以一網打盡。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帳壁上懸掛的刀劍,怎麼看來都是寒光閃耀,殺氣騰騰。他長長出了口氣,但願自己真的是杞人憂天吧……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薛禮,薛禮似乎正在想著什麼,沒有理會。正尋思間,一聲清朗的笑聲響起,燕王挑開帳簾,大跨步走了進來。
李沐風一反平時錦袍玉帶的王子裝扮,竟是穿了一身戎裝。暗紅的戰袍上盤了一條金色的飛龍,張牙舞爪直欲破空而去。一件玄色的披風在背後飄擺,平添了幾分英氣。薛禮看得暗挑大指,好個不凡的人物!
這架勢……裴行儉心中一動,莫不是真的讓自己猜中了?
“各位將軍。”李沐風破例沒有給侯君集讓位,自己徑直作到了主座上。“此番軍議結束,就可拔寨啟程,迴歸長安了。此番抗擊外寇,諸位將軍都是勞苦功高,回到長安自是人人均有封賞!”
眾人精神一振,喜笑顏開,相互竊竊私語起來,帳中登時混亂了起來。
侯君集眉毛跳動了一下,突然道:“那麼燕王,屬下的隊伍便要就此回返洮河,沒有朝廷的命令,屬下可不敢隨意上京。”
李沐風笑了笑,道:“這是自然,還請侯帥放心。朝廷定會有使者前往洮河犒賞三軍,侯帥也不必擔憂我等把功勞獨吞了。”
眾人鬨堂大笑,氣氛更加的活躍。裴行儉卻面上一紅,自己半天原來真是杞人憂天,胡思亂想的。薛立朝他咧了咧嘴,似乎頗為得意。裴行儉扭過頭去,裝沒看見,卻發現侯君集眼中光芒一閃,似乎也感到頗為意外。
眾將在中軍帳暢談片刻,便陸續告辭而去。侯君集落在了最後面,他不緊不慢的步出大帳,突然回頭道:“聽聞燕王愛人被奪,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李沐風面色一寒,淡淡道:“本王不明白侯帥的意思,還請侯帥自重!”
侯君集見李沐風不接這個話頭,自失的一笑,徑自去了。
“這侯君集怕是不簡單……莫非他竟希望燕王兵變?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顧少卿望著帳口,若有所思。
“或許是太子……也不像……”李沐風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可正如少卿所言,若是我真的起兵,怕是寒衣性命不保了。”
“不錯。”顧少卿點頭道:“這諸多事端可見,皇上真是個城府極深,陰冷無情的人,根本不受人要挾!若殿下真的起兵,怕是皇上會先殺了陳寒衣,以立軍威。”
李沐風沉默的點點頭。要脅迫眾將反攻長安,本身就沒有把握。能否攻的下來,依然沒有把握。即便能夠成功,陳寒衣性命如何,更加沒有把握。這等情況下如還是一意孤行,自己就不過一匹夫而已,還談什麼天下。
“嘿!”李沐風吐出一口濁氣,在一股凜然的氣勢催動下,披風突然開始獵獵的抖動起來。“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