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
李徵卻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踏步走了過來,劈手去奪玉笛,怒道:“老四,你這是演的什麼戲?”誰知李陵全無抗力,只是任由李徵奪了笛子,然後目光朦朧的看著李徵。
李徵一低頭,看到李陵胸口上滲著一大塊血跡,只是由於他身著紫色的長袍,剛才未能注意。他趕忙搭了搭李陵的脈,發現他極為虛弱,正在生死邊緣。而看他的神志,顯然早就處於了半昏迷的狀態。
或許,從自己出現,李陵就一直處於幻覺之中。
“該死!”李徵看著周圍這些女子,怒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面對盛怒的李徵,這些少女沒有絲毫的慌亂。坐於李陵左側的少女悽然一笑,道:“二殿下欲取吳王性命,又何出此言?我等恐吳王路上無人服侍,故來相伴,生死不棄。”
李徵聽罷呆了片刻,卻無以應對。他便乾脆不開口,直接把李陵抱起,縛於馬背之上,才道:“我現在便帶老四出去,卻救不得你們。”
那少女朝其他女子看了一眼,微笑道:“此我等所願也。”
李徵不禁又是一怔。此時火焰已經卷上了窗稜,燃斷的木條紛紛如雨下落,屋中驟然焦灼。而眾女竟視而不見,無一人面露驚懼之色,李徵不禁大為欽佩,道:“我生平不喜女子,今日卻遇到了幾位巾幗豪傑!”他揚了揚眉毛,朝屋內拱了拱手,道:“你等自當得起我一禮。”說罷不再回頭,縱馬飛馳,徑直朝火場外面狂奔而去。
隱隱的,他聽到背後又傳來適才的曲調:“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轟的一聲,一座建築崩塌了,火光沖天竄起。
郿縣火起的同時,遠在關中的長安正燃著一場更加猛烈的火。
大火於醜時燃起,正是萬籟俱寂、夜深人靜的時刻,整個長安都被這場大火從夢中驚醒。慌亂忙碌的人們並不知道,這沖天的火焰,源於之前那支劃破夜空的淒厲響箭。
時間推回兩個時辰,長安城頭的值守校尉正在昏昏欲睡,他抽空看一眼城下——那裡不過是黑漆漆一團,就像幽深無邊泥潭。他渾身打了個激靈,意識到就是這塊地方,在白日裡吞噬了上千活生生的生命,鮮血曾化作一條流動的河。
而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
就在這是,他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嘯自城下某處傳來,就如鬼哭一般毛骨悚然。“鬼!”這念頭在腦中閃過,他覺得周身寒氣直冒,兩腿發軟,一下子背靠著垛口,坐在了地面上。
隱隱的,又是一聲尖嘯聲響起,卻似相隔極遠,自長安的另一端傳來一般。而且那聲響和適才的尖嘯並不相同。校尉搖搖腦袋,摒棄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猜想,可以認定,這是響箭的聲音。
那麼,敵人有行動了麼?他又趴在城頭朝下望去,那裡仍然朦朧不清,黑夜將一切光線收攏,就像一團團無法穿越的迷霧。不過,校尉知道敵人沒有動,否則不管怎麼隱藏形跡,也做不到悄無聲息。僅僅是兩支響箭,並不值得驚動整個守城部隊,除非敵人有切實的行動。否則,自己或許會被上司以謊報軍情的罪名處罰,於是,他打起了精神,專心致志的守起了夜。
和他一樣,所有聽到這聲響的守兵們,都抱了同樣的想法。這一夜,他們對城外觀察得格外認真。而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危機正在背後悄俏醞釀。
尖嘯聲響起的時候,顧況正在同趙繼愈說話,禁軍屯於城下營房,進不得進,退不得退,正在為此憂慮,而這聲詭異尖嘯如催命的符咒,驚的顧況騰然躍起。
“怎麼了?”趙繼愈從未見過顧況如此的舉動,不由也是一驚。在潛意識裡,他從沒有把顧況當成一個少年,而是作為和自己對等的夥伴看待。
“這響箭,是催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