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他問陳唯:“工商……我記得上個月有個姓林的要請我吃飯,他是工商的嗎?還是哪的?”
陳唯想了下,答道:“他是,季總是想問問?”
季東勳說:“嗯,唯哥你給我問下。”
陳唯點頭,“好的,下了快速路我把車停一下就給您問。”
季東勳應了一聲。
季東勳暗自思忖,能出去開研討會的肯定不是張景,他專業上不如另外一個。那今晚去吃飯的就一定是張景了。
他撥了張景的號碼,響了很久也沒人接聽。
下了高架橋,陳唯找個地方把車停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分鐘的樣子,季東勳在後座上安靜的聽。
陳唯掛了電話,跟季東勳說:“今晚去吃飯的是工商的一個科長,他主管這方面的,這個林主任恰巧也在。季總現在過去?”
季東勳臉上看不出情緒,說:“過去看看吧。”
陳唯再次發動了車,說道:“其實季總要是不放心的話打個電話也一樣,跟林主任說一聲讓他別難為人他們也就明白了。”
季東勳側頭看著車窗外,沉聲說:“那也去看看,小……他很單純,我怕他吃虧。”
其實季東勳自己也明白,這麼多年了,張景肯定已經不再是當初上學時候的模樣。這些事平時也都是他處理的,他或許自己就能處理得很好。
可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張景白天收到通知,說他們有三條廣告審批不合格,有虛假廣告的嫌疑,還得再送到上邊去查。這是個麻煩事。
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該往上面打點一番了,要麼就是得罪人了。
這次明顯是後者,送出去多少又原樣退回來了。
白奇說可能是他原先工作的那個傳媒公司,畢竟拐走了他們一大批人,從成立工作室開始到現在那邊一直還沒有什麼動作。
這事肯定越早處理越好,拖不得。
這麼一頓飯簡直比得上鴻門宴了。
幾位局裡的領導說話陰陽怪氣,張景其實不太擅長這些,有幾次脾氣上來抬腿就想走。但這畢竟不是鬧著玩的,他們沒後臺,也沒資格任性。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身邊的這位禿頂老頭子總是用腿蹭他的腿。張景噁心得不行,趁著去廁所的功夫換了個座位,回來之後愈發覺得那個禿頂眼神有些下流。
這讓張景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事。
所以到後來張景的臉色越來越白,酒喝了不少,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
又一次強忍著灌進去一杯之後,張景簡直有些站不住。他看著眼前幾位半老不老的禿頂男,發現他們在他眼前一直晃。坐下之後他緩了緩,這才好了一些。
張景突然覺得很無力,心想要不然就這樣吧。他們要罰款就交,要營業執照就給他們。大不了工作室不做了。
但工作室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有責任。
就在張景昏昏沉沉覺得有些絕望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了季東勳。
季東勳推開包間的門,直直地衝他走了過來。
張景也不知道這時候他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在這個時候犯病了。可是看了一晚上這些噁心的人,現在看著季東勳那張臉,連胃裡的噁心好像都消掉了一些。他竟然很不想讓自己從幻覺裡醒過來。
季東勳微微眯著眼,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像他回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那樣,得體又禁慾。
其中有個人站起來有些驚詫地叫了聲:“季總?”
季東勳對他點了點頭,他用張景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說:“對不住了各位,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人我就帶走了。你們慢用,單我簽過了,各位請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