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微弱的幽藍色光隱隱閃現,而整個洞中瀰漫著一種忽濃忽淡的氣息。
“該死!”白子畫罵了一句,這個流商竟然有本事做到這一步,死後魂魄散而不離,妄圖附在冥靈身上。
幸而他幡然覺醒,若小叫花子的魂魄被流商附上藉以攪亂血脈混淆他的視線,那被汙穢的魂魄,還有希望重新修補輪迴嗎?白子畫明白,若真這樣,以自己的心性必定會徹底除了流商而不會再顧忌小叫花子了。
真是夠歹毒的,不是子弒父,就是父殺子,這流商是要讓他永生永世活在愧疚中。
繁複的咒語在洞中散開,每個字元牢牢鎖住那些虛無縹緲的氣息,頃刻間石壁、造影、雜草枯堆全被照亮,光芒熠熠。白子畫騰出另一隻手,掌中凝結著一股仙力將幽藍色的光慢慢聚攏。
拔出烏金劍,那些帶著符咒的氣息緩緩收入劍中,重重封印下,想那流商再難逃脫,這才稍稍安心。烏金劍也算利器寶物,孩子使用邪性大,用來封印流商這種十惡不赦之人倒是物盡其用。他一念之慈沒有以橫霜打碎他的魂魄就是想他受到該有的懲罰。既成了魂魄改日送去地府判官處,將會自有論斷。
另一處凝結在掌心的幽藍色光漸漸成了人型,醇厚的仙力下,活蹦亂跳的孩童形象躍然而生,白子畫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給你取個名字吧。”他望著那虛淡的光影懇切地道。
“誰稀罕。”那孩童形象漸漸清晰,依舊一身破衣爛服,淡而熟悉的異香從他的光影中散出。
白子畫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百花無數,有品質高潔也有清雅脫俗的,你要託身塑體就不能找些鮮嫩茂盛的嗎?”
“我樂意,不用你管。”小叫花子的眉目越來越清晰,脾氣可是越來越大,直接頂了回去,“世人皆怕你長留上仙,偏偏小爺我愛獨來獨往,就不聽你的,你又能將我怎樣?”
☆、冥靈之體
白子畫暗暗嘆氣,他人若如此無禮,他早一個黑臉再不與其多言半句,可如今是不得不勸,再怎麼樣也得這小子心甘情願吧,捆綁而來的,總都是怨氣沖天而學不成材的。
“看到你這樣,你母親會傷心的。”
“哈,她才不會傷心呢,她要是會傷心就該好好保護孩兒,而不是跑去找你。”小叫花子戲虐地看著白子畫忽變的臉色,心情大好。
這是在怪小骨?若當初小骨不回來,恐怕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想起。免不了後怕,心裡竟是隱隱慶幸能有她一直陪在身邊,正因為有這樣自私的想法,辯解也顯得蒼白無力。
“這不能怪她……”
小叫花子揮手不耐地打斷道:“對啊,她哪知道自己回去會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曖昧親熱,在床榻上翻雲覆雨。”
“胡說八道!”白子畫就算再好的脾氣也被激怒了,是誰教的他這樣目無尊長,胡言亂語!要是讓小骨聽到,不知該如何傷心,怪不得早上一直躥騰著小骨要離開自己,如此頑劣不堪,哪配得上仙家子弟。
小叫花子不服氣地嚷道:“怎麼胡說了?她身懷六甲,命都快沒了還要為奴為婢,更要受你羞辱。對了,你不是要趕我們走嗎?你那時難道不是想著要拋妻棄子嗎!”
白子畫被駁得啞口無言,渾身都在發抖,眼前全是那日她捧著肚子倒在大雨中的情形,滿身的血啊,艱難地爬到他腳邊,哀求著他救救孩子……
彷彿受了沉重的打擊,白子畫面色蒼白,從懷中掏出一個淨瓶,低啞道:“進來。”
小叫花子這才嚇了一跳,退後幾步道:“你你你,你理屈詞窮了,又想要殺我!”
自嘲地苦笑著,自己傲視六界上千年,什麼事不能解決,偏這個孩子,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罵不得打不了,只得慢慢地平復心緒,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