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話未說完,就見公主不屑地撇撇嘴說:“不都說佛祖視錢財如烘土嘛,怎麼還偏偏要給自己弄得金碧輝煌?”
“你……”以往進入寺內參拜之人,都是佛教信徒,哪裡會有人做出如此的質疑和反駁,小沙彌也不知是被她氣得還是回答不出來,只抬手指毒害她說不出話。
“其實在你我眼中,這佛像乃是金身翠繞,可是在佛祖眼中,這金玉與那河邊泥沙又有何分別?金玉為身還是泥胎做骨,不過都是世人為了敬佛,禮佛的誠心,而佛祖不會因為你拜的是金身就對你另眼相看,正不會為了你求的泥胎而不屑一顧,佛祖普渡眾生,洞察世間疾苦,百姓求佛求的是心,而不是身。”
“好!說的好!”忽然殿後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恬兒,你又到處頑皮!”隨著聲音走出來一個華服男子,面帶寵溺地說道。
這人就是當今天子……蘇禮心裡一緊,原本就在宮見過,而且看他對公主的親暱,自然是不會有錯,她剛要跪下行禮,就見那人身後跟著走出來的竟是蘇祈。
“妹妹,剛才我在寺廟後院遇到這位兄臺,二人相談甚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房“有喜”
蘇禮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行禮,但見皇上盯著自己微微搖頭,也不好多說什麼,向來皇上既然微服出宮,應該是不會希望被人點破身份的,哥哥這次也算是機緣,至於能不能好好把握,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所以只上前行個平禮,算是見過。
最後一殿的菩薩拜過,蘇文氏帶著媳婦和女兒,便去先前訂好的禪房等著中午的素齋,蘇禮惦記著要與方丈見面,推說自己要去求籤,領著半夏單獨離開。
那羊脂纏花玉玦果真好用,沙彌拿進去給方丈一看,方丈便請蘇禮入內詳談。
“方丈!”蘇禮進屋後雙手合十行禮,而後跪坐在方丈對面的蒲團上。
“這位施主既然拿出此物,定然是有事相問,此乃師傅故友之物,無論是解籤或是批命,老衲定然盡心。”方丈雙手合十,也微微頷首道。
“方丈,我想問的是,當初您在寺廟中遭遇盜賊甚至遇到刺殺,他們想從您這裡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蘇禮問出的事情,卻跟什麼佛法命數風馬牛不相及。
“……”方丈驚訝地抬頭看著蘇禮,但是隨即便又恢復古井無波的面孔道,“那些賊人的想法,老衲又如何得知,姑娘若是沒有命數佛理的疑惑,那便請回吧!”
“方丈此言差矣,我問的就是命數。我剛才似乎忘記自我介紹,我姓蘇名禮,乃蘇府三房嫡女,被皇上下旨賜婚於沈家嫡長子沈青昊。考慮到沈家是我未來的夫家,所以我覺得您之前的遭劫和遇襲,應該跟我日後的命運有著不小的關係。”蘇禮不急不慢地說。
“你、你都知道了什麼?”方丈的目光變得深邃而犀利,抬頭盯著蘇禮問道。
“說實話,我知道的,就是沈青昊告訴我的那個版本,當年他和衛柏的父親還有您都是一同從軍的,而你們三人的命運在第一次參加的戰役中,從此分道揚鑣,踏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一個屢立奇功常受封賞,一個人頭落地全家流放,而您卻是從此遁入空門,我想,當年在戰場上,一定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蘇禮把玩著手裡的和闐白玉茶盞,抬頭在方丈的禪室中環顧一週道,“了法寺乃是國寺,每年皇親貴胄的賞賜不少,單說方丈的這間禪室,佛像前的紫定金彩九轉爐,架子上的銀絲百壽紫玉如意,更別說這四面牆上掛著的歷代書法大師的手書經卷,就連我手中的這個茶盞,都不是凡品,哪一樣拿出去不能賣個好價錢,那賊人別的不偷,偏偏偷去您與故友的書信,難道方丈覺得這只是那個賊人不識貨?”
“往事已矣,姑娘又何必苦苦追問。”方丈見蘇禮不過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