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那是萬歲爺呢?
這些道理,永和宮烏雅氏也並非不懂,四阿哥再不親近,明面上也是跟永和宮一體的,倘有一日利益一致時未嘗不可能擰成一股繩。
可正因為懂得,德妃更加憋屈了。
幾人中,唯一得到好的只有七阿哥,許是憐惜這個兒子的不易,亦或者正因為這份殘缺,康熙對這個兒子素來大方。不僅娶得是副都統法喀嫡長女,真正的實權官員,哈達那拉氏更是個才情儀態俱佳的大美人,閨閣中便素有佳名。
選秀期間還曾有人笑言,這般氣度,便是做太子妃也是使得地。
兩廂對比之下,更教前頭兩位氣性不順了。
連胤禛這些時日,都儘量避開永和宮走。當然以兩者這段時間的關係,若要四阿哥為此為難或者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早些時候,額娘為了六弟的身子頻頻與爺聯絡,就該想到今日。”
只想得到他的好處,不想承受苦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不說旁人,連汗阿瑪都不會允許。
短暫的幸災樂禍了片刻,胤禛復又馬不停蹄一頭扎入了朝政之中。
分府後,四阿哥原本就有的肝帝屬性愈發明顯了幾分,每每忙碌之際,恨不得卷著被褥長駐戶部衙門。因著這位的高壓政策,戶部的官員們這段時日腰都齊齊細了幾寸。
連張若霖都忍不住跑到胤礽這裡吐槽:“四爺再這般下去,祖父說不得提前致仕了。”
雖然按理來說,胤禛再是尊貴的皇阿哥,也管不到戶部尚書頭上,但奈何張英這人,如何也不是看著下屬忙活,自個兒獨攬清閒之人。
短短几日,張若霖手中的養身茶都被老爺子拿走不少。
能把頂頭上司逼到這一步,但凡四阿哥身份再低一點,非被人暗地裡套了麻袋不可。
胤礽暗暗咂舌之餘,隔日便提筆給自家四弟寄去了一道詩箋:
“聞道郭西千樹雪,欲將君去醉如何?”
取自唐代詩人韓愈的聞梨花發贈劉師命,只簡單的一句詩詞,沒有時間,亦沒有地點,但收到詩箋的胤禛卻是當即心領神會。少有主動放下了案上紛雜的卷軸,同府裡簡單交代了一番,便麻溜兒地坐上了前往城郊的馬車。
作為太子,胤礽手上莊子不少,可最為常去的還是城西這座,不同於其他別莊的小橋流水,這裡山壁陡
() 峭,足有數丈之高的瀑布自懸崖之上傾蓋而下,伴隨著錚錚的古琴聲,自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豪邁壯闊。
這些時日被密密麻麻瑣事壓在心頭的胤禛,心下突然舒暢了許多。
瀑布下,一座半人來高的青石上,胤礽笑著遞來一壺清酒。
胤禛沒說話,只默默地撩開衣袍坐在巨石另一側,學著自家一哥的模樣,自斟自飲了起來。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水聲,天地彷彿一瞬間空曠了起來,連同此刻四阿哥紛雜的內心一般。
其實胤禛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心思極為敏感之人。戶部,朝堂上罵他多事的,說他損人不利己的,說他那些提議作用甚少,不過白白忙活一場的,這些聲音他不可能聽不到,看不見。
但有些事,不做,怎麼就知道不成。任何一套規矩,無論創立之時有多完善,積年之下,利益體系形成之時,總有數不清的漏洞可鑽。其中包括土地,鹽政。
不過是或早或晚罷了。
這才是歷朝歷代總免不了由興轉衰,底層人民生活愈發殘酷的根本原因。
像是金字塔一般,成型的利益集團總想向上攀爬,向下壓榨,若不及時制止,總有一天,當金字塔最底下的人在看不到一絲出頭的挈機時,就註定會演變成另一場浩劫。
入朝這些年,所謂盛世繁華之下,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