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管著,榻上,康熙下意識皺了皺眉,卻又在看到胤礽的那一刻忍不住訕訕解釋道:
“忙活久了,這一閒下來朕只覺渾身不舒坦。”
看著眼前臉色蠟黃,手上險些只剩皮包骨頭的汗阿瑪,胤礽微微嘆了口氣,到底沒拆穿這人,只命人將早前熬的藥粥端了上前,拿在手中輕輕攪動著:
“是人,總歸有習慣的時候。”
其實胤礽心下比誰明白,什麼閒下來不舒坦都是假地,只是生怕一朝醒來便大權旁落的不安感罷了。
哪怕如今底下一眾阿哥表現再好,又是慈孝阿瑪,又是兄友弟恭,但不得不說,康熙本人心下確是門兒清。尤其身旁還有胤礽比著,這些人真心假意幾l分,究竟佔幾l分,怕是康熙本人比一眾阿哥們還要清楚。
皇權這東西,從來拿上去難,想要放下卻是難上加難。
習慣嗎?
聽到這話,康熙放置在身側的手不由微頓了片刻,須臾方才抬起頭來,因著病氣稍顯渾濁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兒子。
幾l十年過去,皇宮也好,朝堂民間也好,所有人都老了,他更是險些連起身都困難,唯有眼前的保成一如即往的俊雅出塵,如滿月十分的皎潔月華,亦如開在天上寒冰之上的潔白雪蓮一般。
眸中一股微不可見的複雜一閃而過,卻又在面前之人不加掩飾地擔憂下,很快被一抹驕傲取代。
細細吞嚥著兒子送到嘴邊的藥粥,不知過了多久,一碗拳頭大小的粥很快見了底,接過來人遞來的帕子,康熙微頓了片刻,下一瞬確是緊緊拉住枕邊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之人:
“保成,你告訴阿瑪,阿瑪的壽數是不是不多了。”
感受著這隻手上微不可見的顫意,胤礽終究並不忍心:“汗阿瑪,這世上,只有當世帝王的壽數才是恆定且斷不可更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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