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春,雲橋生產隊的隊員們正在田地裡揮灑著汗水。
開春了,耕地、播種,大家夥兒都忙著呢,但是再忙,當這些大老爺們坐下來歇息的時候,也會跟婆子媳婦兒們一樣八卦一下。
“唐知青請假回城奔喪,咋都兩個月了,還不見回來?”
一脖子上搭著條灰色汗巾的精壯漢子,眯起眼打量著對面山林輕聲道。
坐在他身旁,尖嘴猴腮瞧著一臉刻薄像的青年聞言嗤笑一聲,聲音可比他大多了,坐在這附近歇息的隊員們都能聽到。
“唐知青好不容易得到假回城,那肯定是想方設法留在城裡唄!就像前年請假回城的王知青,不也在城裡拖拖拉拉兩三個月,然後接了親戚家的工作,不回來了嗎?”
“不會吧,”剛拿出旱菸準備巴拉兩口的大爺聞言瞪圓眼。
“王知青沒成家,但這唐知青可是跟我們副隊長家的小閨女成了家有了娃的,他能走得那麼灑脫?”
“就是,在這有妻有子了,還能說走就走?”
有人附和道。
尖嘴猴腮青年聞言冷哼一聲,“甭管怎麼說,他一走就是兩個月,連封信都沒有,這就讓人起疑!”
“啥起疑?李光明,我不過是回城奔個喪,你咋就在這胡說八道毀我名聲呢?”
一道不滿的聲音從小路那邊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唐仁君揹著一個大布包,手裡還提著兩個大布包,此時正滿臉汗珠站在小路處,一臉不悅地看向那尖嘴猴腮青年質問道。
李光明也沒想到在說別人壞話的時候,這人不僅回來了,還聽了個正著。
但他也不心虛,反而起身大聲反質問道,“唐仁君,那你自己說說,為什麼這一回城兩個月都沒個信?你還記得自己有媳婦兒孩子嗎?”
唐仁君輕呵一聲,“我當然記得!這不是世事無常嗎?剛奔喪完我爺爺,我外公又沒了,把外公送走了吧,我奶奶又沒了,接著又是我大舅,能不耽擱嗎?”
“我最親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走,還不能讓我難受難受?”
李光明等人一聽愣住了。
好傢伙,兩個月家裡嘎了四個人,這確實怪讓人難受的。
“唐知青,你節哀啊,”抽旱菸的大爺嘆了口氣高聲道。
“是啊,節哀節哀。”
其餘人也隨聲道。
李光明漲紅了臉,但最後還是道,“行吧,誰也沒想到你家裡出了這麼多事,快回家吧,你是不知道,你媳婦兒病了,你家娃子也病了。”
唐仁君一聽這話,趕忙提著東西往家裡趕。
他是唐知青,但又不完全是唐知青,準確地來說,原身是他的前世。
唐仁君那輩子是個孤兒,打小這運氣就不咋的。
磕磕絆絆長二十二歲,結果被跳樓的大爺給砸死了。
這倒黴催的,大爺斷了兩根骨頭沒啥事兒,他被砸成了一攤使勁兒鏟才能剷起來的肉泥。
蹲在肉泥旁邊的許久不能釋懷自己死法的唐仁君,發現自己繫結了一個好爸爸系統,系統告訴唐仁君,他之所以這麼倒黴,是因為他前世做爸爸的時候太不是東西了。
想要改變下一世不橫死的命運,他就得回到以前的人生做個好爸爸,收到孩子的好感值,等好感值滿格時,他就能投個好胎。
還母胎單身的唐仁君:???
當爸爸?
喜當爹了屬於!
不就是當個好爸爸嗎?他沒當個爸爸,也沒當過誰的兒子,可他想象過啊!
作為一個孤兒,童年時期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
他一定能當個好爸爸!
這輩子唐仁君是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