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麗絲,我……”賓布終於開口,但是沒能說成一個句子,他的聲音沙啞。
“我來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夏露麗絲不理賓布的話,她望著他,似乎想知道這些年來賓布有哪些改變。
“你的劍鞘為什麼空了?你那把總不離身的劍呢?”
“你把它丟了嗎?……我的祝福,那劍柄上的巨人戒指……難道你一塊兒丟了?”
賓布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如果他可以不回答,他願意同一百個狂戰士作戰來交換。但是他終於從緊咬的牙關中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是。”
“那麼你……你終於可以忘掉我了嗎?你還是做到了……我知道你沒有辦不到的事……”夏露麗絲的語氣似乎是想誇獎賓布,但是她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淚珠滴在紅地毯上,讓紅色更深,更濃。
“既然這樣……你還回來幹什麼呢?”
“……你走吧。”
沉默,直到一片死寂。
遠處傳來格龍德在廣場上的動情演說,亞西頓領主渾厚的嗓音在夏露麗絲和賓布兩人中間穿過。
“……你們要保護自己,是的,保護自己!我並不是叫你們臨陣退縮,我們都是兄弟,你退下來,你的同胞就會面臨雙倍的危險!我知道任何一個人戰死都會有人為他傷心,有時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亞西頓領主,那樣就不必帶著你們上戰場。可是我是!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們要齊心協力,面對敵人的刀劍,你要盡力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同伴,還有,我希望你們知道:伯希勒家族和安賽託家族的仇視已經成為歷史,現在站在這裡的,全都是亞西頓城的優秀戰士!”
將士們一陣高呼,近萬件武具隨著高漲計程車氣直指亞西頓的星空,戰士們已經做好了血戰的準備。
“格龍德對我很好。”又是夏露麗絲先開口。
“我懷孕了……占卜師說是個男孩,格龍德會很開心的。”
“你至少應該祝福我吧。”夏露麗絲慢慢壓抑了波動的感情,她平靜地望向賓布。
賓布抬起頭,但他只是偷偷看了夏露麗絲一眼,就又把視線扭到別處。
“我祝福你。”
“但是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勸格龍德不要親自去前線。”
“原因呢?”
賓布咬了咬牙:“格龍德絕不是阿洛爾的對手,索斯朗派他來只是讓他送死!如果你不想讓格龍德丟掉性命,就必須想方設法留住他!”
夏露麗絲嘆了一口氣:“即使我能做得到,我也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勸他留下。”
“那又是為什麼?”賓布不解。
夏露麗絲把目光放低,對賓布說:“我想剛才格龍德對將士們講的那番話你也聽到了,格龍德在履行一個領主的責任,我沒有權利阻止他。他計程車兵在衝鋒陷陣,他自己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坐在家裡,那樣的話他就不是格龍德。”
“可是萬一他戰死呢?”賓布用的是強調的語氣,因為不必與夏露麗絲的目光相接觸,這次他直接看著夏露麗絲的臉,賓布必須承認他希望這短短的一瞬能永遠持續下去,在這轉瞬即逝的機會里,他簡直是貪婪地把夏露麗絲的臉看了上百萬次。
夏露麗絲突然抬起頭,賓布躲避不及,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如果他不幸戰死,那也是一個領主的光榮。”夏露麗絲微蹙的眉頭在這一剎那居然完全舒解,那微笑是那麼自信,那張臉讓賓布自慚形穢,讓他目瞪口呆。
這一瞬間賓布突然對格龍德嫉妒得要死,他真希望宇宙就這樣停止旋轉,天地要消失就讓它消失吧,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力量、榮譽、責任,還有隨便什麼,即使化為宇宙中的灰塵也不要緊,他只要時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