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入境。”
“放肆!”羅騰飛還未說話,虞允文、薛弼同時高喝了起來。
在宋朝文士眼中“跪”是很莊嚴的一個字,固有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一說。他們雖然不知詔諭江南使是什麼東西,但讓羅騰飛去邊境跪迎,這是奇恥大辱。
烏竹宏高聲反喝道:“你們才是放肆,這是你們那個皇帝的意思,你們膽敢如何?”
羅騰飛聽到讓他去邊境跪迎,心中徒然升起一窩子火,但見烏竹宏有恃無恐,心中奇怪,一時也未發作,聽是趙構之意,更是不明所以。
虞允文、薛弼臉色同時一變,再度異口同聲道:“這不可能!”
烏竹宏這才向眾人說明緣由。
原來他們正金國的第二批使者,他們的首領分別是張通古、蕭哲。這兩人一個被封為詔諭江南使,一位封為明威將軍,是前來商議合約的。
金國皇帝要求使者進入宋境之後,負責迎接的結伴官在迎接時跪膝階墀;州縣官則必須望“詔書”迎拜;及到達臨安府時,還必須趙構脫下皇袍,改穿大臣服裝,代表宋朝千萬人拜在張通古、蕭哲的腳下受這道“詔命”;趙構對待詔諭使人,則又必須像接待賓客那樣,亦即相互以對等地位相待。
這些都是金國皇帝的要求,並且表示不準有所改變。
面對金國如此惡意刁難,趙構說的好聽,大義凜然的向朝臣宣告說:“若使百姓免於兵革之苦,能夠安居樂業的生活,朕又何必介意這一人屈辱。”
於是,張通古、蕭哲抵達邊境時,根據約定派使者要羅騰飛前往邊境,跪在女真使者的車仗前,請使者入境。
緣由表明,虞允文、薛弼登時面如白紙,氣得周身顫抖。
虞允文悲呼道:“如此屈辱官家竟然能夠答應,我大宋還有何希望?”
屈辱,確確實實是屈辱。
趙構、王次翁一口一個議和,雙方共存。
但金國是如此看待此事的?
兩位使者張通古、蕭哲,一個詔諭江南使,一個明威將軍。
這兩個頭銜,對宋朝來說,是極盡侮辱、誣衊之能事。
金使不稱宋國,而稱“江南”乃是效仿當年的宋太祖趙匡胤,是襲用宋太祖對十國中的南唐的用語,是不把宋朝作為與金對等的國家看待,而只把他作為金國的一個屬邦看待,因而就把他所攜帶的交涉文字稱為“詔書”,表示是上國對下國的文書。
堂堂大宋,統制中原千年的漢民族,竟然被一個蠻夷邦國視為下國,這是何等的羞辱。
至於明威將軍更是徹徹底底的侮辱了,顯然已經把大宋作為他們女真人立威、示威的物件。
面對這種將一個民族,將一個國家的尊嚴徹底踐踏在腳下的“議和”,趙構竟然能夠大義凜然,理直氣壯的接受。
不說虞允文、薛弼這類心繫大宋的文士接受不了,即便心無大宋的羅騰飛也接受不了。
趙構他要跪在金使面前搖尾乞憐,羅騰飛管不著,但他是皇帝,他在金使面前這一跪,羞辱的可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這是羅騰飛萬萬不能接受的事情。
羅騰飛面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而是道:“來人,火速請王俊將軍放下一切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不一刻,王俊飛馬從軍營趕至。
羅騰飛指著王俊道:“從今日起,我羅家軍軍法中加上一條,只要是金國使者,進入我軍防區,不論情由,不論是誰抓來先打三十軍杖。”
王俊不明所以,但此軍令正對他的口味,高聲領命。
烏竹宏面色登時蒼白,驚叫道:“羅騰飛……你……”
他未說完,羅騰飛以手指烏竹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