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了自己衣衫。又有一名將官叫道:‘美人兒,你喝了我手裡這杯酒,我就死也甘心!’舉著酒杯,湊到陳圓圓唇邊。一時人心浮動,滿殿身經百戰的悍將都為陳圓圓的美色所迷。”(《碧血劍?十九回》)
同樣的,在夏府的大堂上,眾多男人演繹出了相似的一幕——楚莊王見到夏姬後,立刻魂魄俱失,要納為妃。身旁申公巫臣突然站了出來,說賢君不可好色,莊王只能放手。看著君王不要,將軍公子子反動了念頭,正要向莊王索要夏姬。巫臣跳了出來,說這個女人曾害死丈夫、情人,害死兒子,害得陳國滅亡——總之是紅顏禍水無疑,你要命還是要色?一頓話說得子反啞口無言。最後莊王只好把這個妖精賜給了鰥居年老的尹襄老。
大家都搶,這在夏姬的意料之中,多年遊走於兩性之間,她對男人的品性再熟悉不過——雖然她心性上還是個頑童,但是同樣具有著精確的分析能力與高等的誘惑智慧。男人在她眼裡是有趣的玩具,她喜歡看著他們爭來爭去,並且十分享受這種被爭奪的樂趣——但是,她也注意到了,在這一連串的好戲裡,有一個玩具居然沒有被她傾倒。她暗暗側視那個當面斥她為“妖物”的男人——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不被她迷惑的男人。
三。夏姬:“有本事你拆了重蓋”(5)
如果一個習慣迷惑別人的女人,一旦迷惑不了某個人,就註定被這個人迷惑。
5撞到愛情
大堂之內,咫尺之間,夏姬用眼光飄向那個男人。他如怒目金剛,一臉正氣,侃侃而談“此婦乃天地間不祥之物……”——夏姬偷偷環視了周圍,那些充滿慾望的眼睛正盯在她的身上,眼珠“滴溜溜”打轉,他們在掙扎、在猶豫,美色當前,但不祥之物危及於己。夏姬冷笑。
只聽有人質問:“既然如此,主公娶不了,我娶不了,難道你能娶?”——夏姬猛然抬頭,望著那個男人,可是她失望了,那個男人連聲說了兩句:“不敢。”——他也不敢,夏姬驕傲地抬起胸,俯視著,微笑著,真好玩,她想。
只聽座上莊王支吾搪塞:“既然大家都不敢,就賜給尹襄老吧。”——這倒黴老頭正在後隊,沒有聽見屈巫那番“不祥”的高論,所以大著膽子接納了。夏姬看著白髮蒼蒼的第二任老公,撇了撇嘴——顯然這個玩具太老了,不好玩。
在叩謝退出的時候,在下意識的餘光裡,她突然看見那個男人正在看她——那是種從來沒有過的眼神——是痛恨?是憐惜?是愛?是什麼?……說不清楚,她早已看慣了男人充滿慾望的嘴臉,看慣了色迷迷的打量和迷戀,可是從來沒有這樣一種眼神。她呆了一下,突然調皮地衝他一笑。
過了不久,屈巫那番“不祥”的理論又一次得到了證明,尹襄老很快死在了戰場。夏姬並不難過,她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玩具,尹襄老的兒子黑要爬上了她的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遊戲失去了從前的快樂,即使是年輕力壯的黑要,也不能讓她快活起來,反而讓她感到了一種彆扭。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在傳什麼,老子死了,兒子貪戀繼母不肯去領屍——從前她根本就不在乎,要在乎她也不是夏姬了,可是現在她居然害怕了。她不是害怕別人的鄙視,她害怕這個傳聞傳到了那個男人的耳朵裡。
她開始輾轉反側,開始睡不著覺,開始排斥黑要的親熱……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來沒有心的一個人,其實一直只要身體快活的,可是現在……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洶湧而來——正在此時,接到了侍女傳來的一張紙條:“歸!吾聘女。”她茫然抬起頭,清清楚楚聽見侍女告訴她“是屈巫先生給的”,突然,她落下淚來。
她生平第一次,想回家。於是哭哭啼啼告訴了莊王,聲稱想迎尹襄老的屍體歸鄭。莊王看著梨花帶雨的美人,